长途汽车停在两间小茅草屋前。
旅客们纷纷下车透气,陈天宇和刘紫辰也有些忍受不住颠簸,看样子刘紫辰似乎还有点晕车症状,下车后在路边吐了好几口胆液才稍感舒服,从大理通往丽江的山路可谓崎岖。
他们总算真切体验到什么叫崇山峻岭,山路十八弯,他们并非没去过山区,但如此陡峭而多弯的盘山公路确实没真正见识过。
刘紫辰蹲在路边,陈天宇端着保温杯在旁伺候着,曾经的巾帼英雄,也顶不住如此大的生理反应,她又呕了几次,但都没吐出什么,陈天宇连忙递水给她漱口,总算消停一会儿。
刘紫辰蹲在马路边喘气,酥胸起伏,眼泪都快蹦出来了。
“好点没?”陈天宇轻声问,“嘿嘿,后悔了吧?”
刘紫辰果断的摇摇头,“不后悔,是让别人看笑话了。”
陈天宇抬眼扫视了一圈笑道“他们也好不到哪儿去……根本没工夫笑你,我听说晕车的人,最好吃点甜食补充体力,想吃吗?”
刘紫辰乖巧的点点头,陈天宇连忙跑回车里去取零食,差点儿没被车里的气味熏晕过去,也不知道哪个没忍住的家伙竟然在大巴的门梯旁吐了一大滩,臭气溢满了整个车厢,司机大概也发现了,在旁边骂骂咧咧。
陈天宇捏着鼻子,好不容易才从背包里找到一小包蛋糕,急匆匆的下了车,才长长地舒出一口气,也是巧了,怒气冲冲的司机直接提着一桶水朝车门附近泼去。
“哗”的一声响,秽物没冲干净,溅起来的脏水却喷了陈天宇一裤子,司机似乎没看到一般,又拎过一桶水朝车门撒去,陈天宇慌不跌的闪躲,却还是难逃厄运。
他不由皱了皱眉头,差点儿发火,但他还算有些涵养,强忍住怒气,毕竟司机也是在履行打扫卫生的职责,尽管粗暴点。
“师傅,麻烦你轻点,这边还有人呢。”陈天宇见司机又去提溜第三桶水,而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已经等半天,大概有急事要车,他终于忍不住出言提醒。
“都闪一边!”司机毫不客气,“没看我在干活吗?……xx……嫌脏你们倒是别坐这车啊。”语音未落,又一桶水携着怒气撞击在车梯。
这回陈天宇连躲都没躲,眼看着半条裤腿全湿了,司机显然被他瞬间变凌厉的眼神吓了一跳,倒也不敢再放肆,嘴里嘟嘟囔囔抱怨着走进了茅草屋里,大概是还桶去了。
抱着小孩的妇女看去是个东北人,见状劝道,“大兄弟,出门在外,消消气。”陈天宇有些苦笑不得,他朝着年妇女点点头,温和的道,“没事儿,脏惯了,您车吧。”
微胖的年妇女了车,陈天宇也走回到刘紫辰身旁,把蛋糕包装袋的水珠擦了擦,递给她。
刘紫辰转头接过,她疑惑的望着有些狼狈的陈天宇道“你怎么了?弄成这样……”
“别提啦,出师不利,被人修理了一顿。”陈天宇若无其事的道。
刘紫辰也不禁乐起来:“谁胆子这么大,敢修理你这种大刺猬?”
陈天宇苦笑:“哎,人在屋檐下,哪敢不低头呀。”
刘紫辰剥开包装边吃边道“够稀。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她吃了点东西,果然感觉好许多,眼神也开始波光流动起来。
两人站在路边四处溜达了一会,才发觉路旁边是个小水库,河水绿油油的,而路两旁竟然还盛开着些叫不名的野花,地蹦哒着几只小麻雀,正所谓有山有水,有花有鸟便是好地方,两人也多流连片刻。
同车的旅客,大多是年人,一看便是来自五湖四海,他们默默的或站或坐,吃自带的干粮。相之下,除了那两个活泼乱跳的女学生和几个小孩,陈天宇两人还是最年轻的。
茅草屋前摆着块长条木板,非常随意的架在两张长凳,木板摆着十几个小布袋,布袋里装着几种药材野生天麻,野生玛卡,野生三七,野生黄连……
刘紫辰颇有兴致地拿了块玛卡,闻了闻好的问“我听说玛卡是这边的特产,这真是野生的吗?闻起来还挺香的。”
她看了看布袋里的小标签,3元/克,真野生的话价格还算公道。
“玛卡是什么?”陈天宇却有点蒙,他确实没听过这种东西。
刘紫辰乜了他一眼,“孤陋寡闻了吧?玛卡都没听说过。”
陈天宇当然想不到这会是“补肾药”,他正想细问,发现旁边两个女学生捂着嘴偷乐,让他硬生生的把话吞了回去。
“看看行了,你可别真买,我听说旅游景点附近好多假货,都是骗人的。”陈天宇提醒道。
刘紫辰把每样药材都认真闻了闻才道“应该是真的,不过我有那么蠢吗?怎么会在这里买?只是好而已。”
两人离开了药摊子,摊子前只剩下一个四十几岁的年妇女和那两名正在挑选天麻的女学生,年妇女看去也是瞅着玩的,而那两名女生却颇有购买的欲望。
那些在附近闲坐的游客时不时的往这边瞟几眼,一副故作冷漠,见怪不怪的神情。
大约一刻钟后,司机的大粗嗓门响起,招呼大家车,游客们纷纷起身,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整,大家的精神显然好很多。车后聊天的人变多起来,车厢里唧唧喳喳的,陈天宇和刘紫辰两个人却坐在椅子闭目养神。
司机正在清点人员,发现似乎少了两位,他又重新开始清点。
刚才那个四十多岁的年妇女尖利的声音响起“别数啦。有两个女孩子买东西还没回来……”
司机面无表情地回到驾驶座,随手发动了大巴车,总算有点空调凉气冒出来。
车厢里再次响起嗡嗡声,这回有不少人询问年妇女,买了什么东西,言语充满了恶趣味,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
年妇女却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你们笑什么?药材挺不错的,你看我买的这几块三七质地不差,也才一百多块钱……”
于是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便更多了,有些人脸甚至露出悔意。
正在这时,两名女学生急匆匆的从茅草屋跑出来,脸色略显苍白,她俩刚刚踏大巴车门还没关,车子发动了,两人没站稳,差点摔倒,还好她们并没有发火怪司机,只是轻抚胸口不停地喘气。
两个女生艰难的走回后排坐下,惊魂稍定,还挺感激司机师傅开得快。
长途汽车继续往前开,一路倒还平稳。
忽然,车厢里最后一排有个女生倏地哭出声来,刚开始声音还较小,仅仅是抽泣,随着车厢越来越安静,哭声却越来越清晰可闻。刘紫辰首先睁开了眼,他们的座位在倒数第二排,要不怎么晕的厉害呢?
“怎么回事?”刘紫辰坐在靠窗的位置,她轻轻推了推陈天宇。
陈天宇眼睛都懒得睁,没好气的道“应该是被骗了呗。”
刘紫辰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没再说话,这种事情确实常见,她也挺无奈的。
两名女学生坐在最后一排,其一个体型偏胖的女生正在哭泣,旁边的同伴忙不跌的给她递纸巾,“莫莫,别哭了,吃一堑长一智嘛……”
那个叫莫莫的女孩哭得愈发伤心起来:“可咱们的钱都没了,还拖累了你……我怎么这么不小心呀……”旁边安慰着的苗条女孩没吭声。
同坐在后排的大妈却开口了:“闺女,出了什么事?哭的这么伤心?说给阿姨听听。”旁边的大爷拉了拉大妈,示意她别在伤口撒盐,被大妈狠狠的瞪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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