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好的教养使得孙之沆忍住了自己的好奇,仕家子并不都是银样镴枪头,比如孙之沆父辈,便早已经将孙府的担子压到了他的身上,这让他的阅历见识都有了同辈人不可比拟的增长。
不到一个时辰,他已经安排好了这一切,等到李赤心与仆从进到自己的院子内,孙之沆又嘱咐下人一旦有事立即报于自己得知,这才施施然地回转祖父的院中交差。
此间早已没有了孩童们的喧闹,唯有花圃中几串杂乱的小脚印,仿佛在控诉那些顽劣小童对草木的伤害孙之沆上了台阶,一个大丫鬟无声地挑开士兰布棉门帘。
几缕阳光肆意地撒在屋中老人的背上,“啪!”一声清脆的落子之声,打破了屋中的宁静。
孙之沆站在祖父背后,见老人双手各执黑白子,行棋飞快不多久,尚在中盘厮杀的棋局已经接近了尾声,孙之沆也是爱棋之人,见祖父好久不落一子,一时技痒,轻声说道,“先尖后杀,紧气当是先手”
老人随着孙之沆手势的指引,按照他的说法布下一子,再然后提掉了对方五子,一时局势变得明朗起来,黑棋颇多断点,而白棋看似棋型散乱无章,可是一旦弃子被提,却是处处是眼曲折相连,根本就没有黑棋趁虚而入的空隙。
孙承宗往棋秤上投出一子,这才嘿嘿而笑,一双犀利的眸子中,那来得半点老态龙钟的样子。
孙之沆哑言地看着奇峰突兀的棋局,一时也是说不出话来。
“杀气好重啊!”过了半晌,老人发才缓缓徐出一声,复又莞尔笑道,“孙凯阳,你着相了”
他看看一向心高气傲的孙儿,见他目瞪口呆的立在棋秤旁半天不发一言,便抚着花白的须髯微笑道,“如今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么?”
“孙儿不敢!”老人的一语,让孙之沆如梦初醒,若提纹秤论道,他自诩不输北直隶境内的大家国手,如今一个夏川来的土豹子竟然为自己开了眼界,他一时如坠五里云雾之中,竟然对自己的棋艺有了很大的怀疑。
“如何?”
“心悦诚服!”眼高于顶的孙之沆还是第一次承认,自己却是技不如人。
“就是老夫盛年,棋艺亦不过如此而已!”孙承宗一声慨叹,仿佛打开了往日的记忆。“仿佛还是此人略胜一筹的,师尊说我那时的棋风犹如万马奔腾,重则雷霆万钧,勇则勇矣,只是所谋非远一旦遇到高手,则是处处设防处处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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