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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喝茶,微微苦涩的茶水,带着热气入腹,驱散了寒气,也加速了脏腑的嚅动,饱腹感逐渐的消散。
柳雯月躺在长椅上,轻声叹口气道,“臭小子,你的生活也太悠闲了吧?你才十八岁诶!这样没有朝气,怎么找女朋友?”
“你还担心我?”文森好笑的说道。
“看看你现在的生活,完全是提前进入老年人的退休生活啊,我能不担心吗?”柳雯月没好气道,“虽然这样的生活让人很羡慕。”
“我现在还在上学,博士研究生呢!”文森笑道,“不是你说的悠闲生活,而是学习生活,很紧张很有节奏好吧!”
“我信你个鬼!”柳雯月对着他翻白眼。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事实就是如此,”文森笑了笑,“好好考虑下,来波士顿陪我吧!管家建议我养马呢!不然后面大片地方都是空白,另外还要养两条狗……”
“真的?”柳雯月目光发亮。
“当然是真的,”文森道,“又不是什么难事,如果有兴趣的话,就多待几天,我们一起去看马,或者狗狗啊!”
“呀,你当请假很容易吗?知不知道我的学习任务有多重?”柳雯月抱怨了一阵,随后沉默了。
“在想什么?”文森问道。
“在想我妈,她以前养了一条狗,”柳雯月抱着腿,看着他道,“叫罗罗,虽然我当时年级小,但记得很清楚,依稀还有罗罗的影子在脑海里。你觉得他……是不是有点对不起我妈?她等了他一辈子呀!结果呢?他竟然在外面有了女人甚至还有了孩子。”
“我不是说过了吗?还没有确定,”文森道,“你也知道时间过去了这么久,这小子又是最近才冒出来的,是否和你有亲缘关系,还需要通过科学的手段进行鉴定的。”
“就算证明了我们没有关系,又怎么证明他在海外没有其他女人呢?”柳雯月有些悲伤的低头枕在膝盖上看着前方,“我妈她……一个人苦苦坚持了那么多年,甚至思念成疾,最终早逝,那个男人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啊!无论怎么样……哪怕我试着说服自己,去原谅他,也很难很难……他在花天酒地的时候,想过没有我妈在承受多大的折磨和苦难?女人难道天生就该承受这些不能承受的感情吗?”
文森在这一瞬间,突然不知道怎么劝慰了,好似说什么都是错误的,他嘴巴张开,喉咙变的干涩,原本的话语也失去了力量,无法脱口而出,仿佛他再次成为了王海,无法面对柳雯月的责问。
“对吧?你也无话可说了!”柳雯月苦涩的说道,“在来时候的飞机上,我就劝自己说,反正人已经逝去,以前的事情何必在提?反正,那个男人我从来都没见过,何必太在乎……但是啊!我不能不在乎,不能不替我妈讨一个公道……但是等我下了飞机之后,就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是那么的可笑,所谓的公道,如果真的能讨,又何必会失去公道?何况,我该向谁讨要一个公道呢?老天吗?”
“我觉得,你不必想这么多,”文森想了想道,“爱情,终究是两人的事情,伯母未必不知道他的某些情况,这么多年过去了,她……”
话说一半,已经没有必要在说下去了。
因为旁边已经响起了柳雯月的抽泣声,凄凉又迷离的夜色,最让人勾起心事,文森叹了一口气,起身走过去,轻轻的躺在她身边,就这样抱着她,她环着文森的腰,脑袋埋在文森的胸口大声哭泣。
仿佛要宣泄一切的委屈和怨恨。
顾家对她不错,柳家对她也有养育之恩,但面对自己亲身父亲的事情,柳雯月又能向谁诉说?她只能一个人扛,可作为一个柔弱的女人,一个二十一岁的女人,又怎么能轻易的抗的起这份悲伤?
如今又是异国他乡,她无依无靠,最亲近的反而是文森这个认识的时间不算久,见面的时间不算长的男人,她莫名的对文森感到亲近,莫名的就是对他没有任何防备,仿佛他就是自己的亲人。
泪水打湿了衣服,文森没有动,任由一点清凉和咸味,透过衣服触碰到温暖的肌肤,他颇有一点感同身受,但更多的还是对柳雯月内心里产生一种怜爱,有一种内心里想要呵护的冲动。
哭声高昂,持续良久,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漆黑的夜色中,传出去很远,直到声音逐渐沙哑,文森安慰的抚摸她的头发,而柳雯月则抽泣着,哭累了,逐渐沉沉的睡去。
文森把她抱起来,进入了客房,帮她脱掉鞋子,盖好被子,调好房间的温度,就直接离开了。
重新来到躺椅上,他发出了一声悠然的长叹,叹息声包含一切感情,复杂到让人听不懂,甚至他自己都不懂了。
嗡嗡!
手机的震动声响起,文森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将近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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