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异像是不是你搞的鬼,为什么不让我收拾那两个狂妄的家伙!”十皇子正坐着飞驰的马车赶往皇宫,他虽然亲眼所见却怎么也不相信什么显灵的说法。从来没有规定祭礼前不准喝酒,而且就算圣祖真得显灵,也应该责骂他那两个闹事的哥哥才对。
“是否与我有关并不重要,一会儿你千万不要把他们两个人的冲突说出来,切记!”田道清并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只是劝说他冷静。
“为什么?这里面我又没做错!”
田道清耐心解释:“但你是承担一切的最佳人选,对错哪是三言两语能左右的,只会增加他们对你的敌意。人家有狂妄的资本,就是把天捅个窟窿也有人帮着补,最多领个象征性的责罚而已。而你可是司礼的主持者,不管出什么事让你扛这个雷好像都说得过去。还不如主动领点小过错,这样才能各方面都满意。”
十皇子听说默默不语,他又何尝不明白其中的原委,个中曲直谁又会真得去搞个明白。其实圣灵是真是假确实并不重要,打翻供炉弄脏灵牌这种事可大可若是安到自己头上确实麻烦不少。于是郑重地向田道清点点头,闭上眼睛开始独自思索一会的应答。
大约半个多时辰之后,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阴郁的云层中一轮弯月暗淡无光。城头角楼里的两个人隐没在黑暗之中,其中一人突然问:“圣祖显灵!国师信吗?”
田鹤年望着几位皇子远去的马车,头也没回:“听说有先天武者在场,他们怎么说!你不是打算彻底放手吗?”
太上皇斜眼瞟了一下身旁的田鹤年笑道:“他们才不会参合这种事呢!一个个只知道打哈哈糊弄我,不过应该没有其他先天武者插手,否则他们不会坐视不管。我是已经放手了,只是心一直放不下!”
田鹤年拿出一粒丹药:“我是以命换命帮你延寿,现在看已经是极限了。田家你肯定是去不了的,那种法门虽不光彩,但至少能让你在这世上多留些时日。这几年的试验只能证明此法不虚,但对你我是否适用就不得而知了。”
太上皇摇摇头:“我不到十岁被人强按在这把椅子上,数十年如履薄冰才重新掌控大局,一辈子的心血哪能说放就放下。这对父子都是难得的君主,他们刚正不阿且做事雷厉风行,这都是难得的好苗子。只可惜如今朝局积弊已久经不起折腾,剑太过锋利能伤人更会伤己。”
“你觉得儿子不放心,那对孙子们有合适人选吗?赶紧把这个事情了结,否则万一坠入心魔可就有大麻烦!”田鹤年紧皱着眉头,态度极为认真。
太上皇伸手拍了拍田鹤年的肩膀:“别担心,我不会托你后腿!一旦闭关了,眼不见心自然不乱。哪有万年不朽的基业,儿孙自有儿孙福”
第二天,皇家祭礼一切照常,久未露面的皇帝也着病体亲自出现,表面上看起来与以往没有任何差别。各位皇子及皇亲贵胄都得到了一份礼单,大家马上开始忙于参加各种繁杂的谢礼仪式。祠堂内只剩下十皇子一个人,他落寞地跪在大殿中央,迷茫地盯着那一个个乌黑的牌位和几张画像。
有关祭礼的细节不到半天有些流言传遍了大街小巷,同时汤国圣祖显灵的事已是人尽皆知,还被以各种方式改编成无数种情节。有人说汤骋离被先祖指定为接班人,有人说汤骋离醉酒污了祠堂,也有人说先天武者从中捣乱,还有人说几位皇子在彩排时打架了,各种版本沸沸扬扬没人能分辨出真伪。
数道神念扫过祠堂大殿,两缕神念交结在一起,其中一人问:“陆掌门!你我也算是过命的交情。听说昨天你就在旁边,所谓圣主显灵到底是怎么回事?”
另一人透过神念答道:“说来惭愧!还好当时不止我一个,否则这人可是丢大了。我用神念仔细探查过,那居然真得一个魂魄,你我肯定是不敢这种放魂魄离体对不对。听说前些时有人以神念强行探宫,我只能猜测或许是这位高人寿元将尽,故意来这里自爆魂魄,否则,尽管我不相信,也只能承认真得是圣祖显灵”
差不多是同一时间,皇长子府内一名面容清秀的中年人边捋着胡子边说:“您这位十弟不简单,如果他出手打人我反倒觉得没什么。虽说有什么圣祖显灵的异兆,可鄙人觉得或许其中有什么蹊跷,他没有告状只能说明其心性沉稳。据可靠消息太上皇已经彻底撒手寻仙问道去了,现在这种局势下万一天子他突然”
皇长子将打磨指甲的金色物件放到一边,焦急地催促:“滕先生!在场的都是自己人,你就直说现在咱们该怎么做?”
“您这两个弟弟都留不得!汤昉瞩不用说,现在势头一点都不弱于您。至于汤骋离吗虽说他表面上没什么夺储的资本,可那些流传多年的童谣和朝中的一些清流也不容小觑。万一有人病糊涂了也像太上皇那样做个决断另外,她母亲专宠多年而且还是武道中人,与其将来麻烦还不如早点解决利索,天命这种东西有时”滕先生始终捋着他那稀松的胡须,话说得也是断断续续。
旁边有人早听是没了耐心:“先不说你这些道理对不对,总不能派死士吧!除了一声特殊场合,汤昉瞩身边的先天武者如影随行,好像不怎么容易下手。汤骋离就更难办了,他本身就是不弱的武者,还亲自带人斩杀过琊山七煞。而且他身边也有先天武者明里暗里常跟着,能出手的机会也不多”
滕先生似乎早有预料,根本没等这人说完大声道:“你想说我这是昏招对不对?汤国千百年来这都是大忌,此事一旦泄漏很可能绝了争储的希望是不是?可这恰恰也是谁都想不到的,只要咱们不派自己的人手就没问题,我怎么可能会揽上弑杀兄弟这种麻烦。倒是你在老五和老六那里的钉子作用很大,此事若成可以说是一箭三雕”
实际上其他皇子们这会也是各有各的盘算,祭礼的风波在外是个热门话题,但是对他们来说更关注太上皇交出真正权柄的消息。大家都在规划和设想皇帝的身后事,毕竟他已经病了十几年,而且最近连朝会也经常取消。已经有不少大臣提过立储的事情,可是都没有任何回应,朝野上下更是人心荒荒。
田道清对于这种情况也多少了解一些,他都搞不懂红牡丹是怎么罗织这种情报,可即便如此也没有任何有关铁柔风和钟丽娘的消息。到底为什么会在众多先天武者的注视下帮助十皇子,其实田道清自己也不是太明白。或许是想一览皇家秘档找找离开这里的办法,或许是自己数次推算结果都与这位皇子有关,或许想借助皇家力量找人。当然,与汤骋离某种惺惺相惜友情也很重要,两人都有一种倔强与坚持。
十皇子被罚在祠堂里跪一天,并且幽静于家里一个月思过,这应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真正的惩罚。田道清为此将所有幽魂一同祭出才凝聚出一个人形,他本来想再折腾点花样出来,可那些轻飘飘的香灰仿佛对孱弱的魂体犹如泰山压顶。他早知周围有先天武者,悄悄派出幽魂前就没打算收回,只是没想到坚持的时间如此之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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