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道清只是安排机巧阁在旁边搭了一间屋子,每天一身罩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地进入房间,大概待上几个时辰就会撤下幌子离开。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位突然出现的算命老者就是田道清,其实也没有人在意到底是谁,虽然一些好事者也曾跟踪他,但是普通人又怎么可能跟得上武者的化烟步法。田道清除了帮人算封外差不多晚上都是在机巧阁里炼药,他已命人把一些需要用到的原料都运到了机巧阁,在一间秘室中运用从贵妃那里得到的一些手法技巧果然是效果不一般,原先一些根本摸不到边际的药也有了一点头绪,至少是在很多原料初步凝炼上收获不错,当然离真正成品还是要花不少工夫。
按照炼药的手法和说明,需要细心判断火候以及内部药性、气味、品质、颜色等变化情况,田道清本来是准备一边看着药鼎一边开始看书,道法指要中他并没有看出推算对神识的提升有什么明确说法,只是想找找是那本雪玉符谱里什么地方引了道法指要是关于推算能提高神识的描述。结果一看下去才发现被自己束之高阁的这本书中简直可以用异彩纷呈来形容,如果不是亲眼见过玉卿子使用那张聚魂符,田道清怎么也不敢相信一张纸上画些符号就能变得此精妙和神奇。这本符谱之中记载了近千种符,每一种符又有不止一种画法,当然对于符纸、符墨等都有相当严格的要求。
因为看得入迷自然放到药鼎上的精力越来越少,几次差点误了时机弄出状况,于是便试着用神识透过药鼎来观察。沸腾的药汁散发出无数不可名状的细微气息迅速侵蚀着神识,但是这却没有神念被吞噬或溃散带来的痛苦,有时像是被蒙蔽了双眼有时又像是被堵住了双耳,总之不同气息对于神识的影响千差万别。不到一刻钟神念便已经消耗一空,但田道清却隐约感受到了药力之间相互融合及其变化,后来他有意控制后甚至可以减缓神念的消耗,最为关键的是通过神念感知远比五感更为灵敏和准确,只可惜没有办法停留在药鼎内太久。
田道清稍事休息让神念有一定恢复后,不再完全深入药鼎探查,只是在关键时间才作为辅助手段。同时他也在尝试寻找如何减缓消耗的办法,其实就是通过调整神念让与散发的药性气息保持尽可能一致,但是这一感觉十分难拿捏。一个晚上过去,田道清打开药鼎看到表面漂着了薄薄一层洁白如雪的油脂,他小心把这层油脂取出盛放到一只铜碗里,这便是一种叫做谷中精的东西。之后将铜碗泡在热水之中,只见这油脂马上开始融化,变成清澈无比的小半碗透明液体。田道清手持一根小棍不断地在不同地方轻轻敲打着小碗,随着水渐渐变凉他也变得极为紧张,小心谨慎地放出神念观察着一切变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足足有小半个时辰过去了,田道清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手里敲打的节奏越来越慢越来越轻,最后干脆停下手拿过一只大盆整个罩起来。此时田道清屏住呼吸全身心地用神念观察着大盆下漂在温水上的小铜碗,忽然只见他脸色大变,一个拳头大的虚影从胸出转了进大盆下的缝隙,只见他额头上满是细细的汗珠。
大概十几息后田道清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重重地坐到地上,开始用手拍打全身舒缓紧张的神经,过了好半天又用神识仔细探查了很久才起身将一个重物压到大盆上。洗漱完毕后,田道清换上那件青灰色长袍,斗笠上垂下的数层青纱把脸遮了个严严实实。在刚露头的朝阳金光照耀下,外面绕了一个大圈走进了为人算封的小屋,此时他一边咀嚼着刚买的春饼一边梳理着昨夜炼药的情形。心中不经意地感叹:“我用了远超丹方中要求的原料,并且具备神识手段,关键时候还有幽魂可用才勉强成功。真不知道隐香阁的人当初怎么可能会大批炼制出来!”
一个身影刚进屋子,田道清便已经通过神念认了出来,没等那人坐下就问:“耳环哪里找到的?”那人惊讶道:“您怎么知道是我,怎么知道耳环找到了,真是神了。”田道清心想:“看你那表情就猜出来了。”当然嘴上不会这么讲,依然以一种高深莫测的口吻问:“这么一大早肯定不是来谢我的,说吧又有什么难事。噢,对了你得把上次封钱先付了,多少随意。”实际上田道清并不是真在意封钱,只是他知道免费东西在人们眼里往往等同于没有价值,因此一定会在交谈中毫无顾忌地掺杂假话,这必然会大大影响他的推算。
那人略一迟疑掏出几枚铜板放到木箱子,然后坐下看看外面没人才小声说:“自从耳环丢了,我家婆娘总是说家里有鬼,每天都不让我走说是害怕,我走后她就缠着我娘寸步不离。按您的法子敬神祭祖后略好了一些,但是没几天更加严重,我只要一出门她就在大街上逛。您看是不是招惹了什么邪物?”田道清想了一下以不容置疑的口气说:“你想解决就不要有所隐瞒,前前后后还有什么情况详细告诉我。”此人再次回头看看外面确认还是没人,就用更低的声音说:“大概半年前,我醉酒后不小心掉到臭水沟里,幸好被一位公子发现救了起来。但回家后就失了男人的本事,请来的郎中说我阴寒郁结需要耐心调养急不来,您看是不是我沾上了不干净的东西。其他得就真没有什么了。”
田道清问:“你身体的事情还有人知道吗?”那人道:“连我娘都没告诉过。”田道清又问:“你是不是已经吃了半年药了,可曾换过药方?”那人道:“一直吃一种没有换过,郎中总说这一方子对症也最便宜!”田道清让他把手伸进去,他摸着手指不经意地说:“你那娘子是不是长得娇美?”这人很得意地说:“在我们那里算得上标致,而且还识文断字!”田道清放开手问:“冷吗?”对这没头没脑的问题这人一楞说:“啊?不冷!”
田道清接着说:“邪不胜正,你莫要担心,定要善待发妻,她是个好人,按我说的做姑且试上个把月。”然后又朗声道:“门前两柄斩鬼刀,院中一只哮天獒,打破药罐莫杀生,在家独守柴房哨。”这人显然是没听明白这四句话,诺诺地问:“仙师,我是个粗人,您能讲得简单点吗?”田道清解释说:“回家在大门口上放两把刀,然后院子里养上一条狗,把药罐子砸了不用再吃了,最关键的是天一黑你就要一个人住在柴房里直到天明。这回够明白了吧?”
此时已经临近机巧阁早上开工的时辰,已经有人开始蹲在门口看热闹。听田道清这么说,一个年轻人大大咧咧地讥讽道:“二牛子,你不会真听他的吧!别得不说,放着那么漂亮个老婆不管,自己一个人守在柴房里,就算你能受得了她怎么办,要不要我们帮你去暖暖被窝。”然后就是周围几个人哄堂大笑,这人郑重地说了声:“多谢仙师指点!”然后转身出去大骂:“我看谁敢再嚼舌头,打得你下半辈子蹲着撒尿!”年轻人满不在乎地说:“哟!真生气了,别当真,开个玩笑至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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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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