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公英又道:“这就是了,夏牟是议郎,整日里在朝面圣,自然是一口洛阳官话。所以,只有在下可胜此任。”
韩炜无奈的挠了挠头,说道:“如此,待明日下山,先探得张温辎重营所在,再决定谁去。”
成公英笑而不语,但心里却还是有些感动的,至少去不去的,人家韩炜确实关心了自己的安危。
一夜无书,天刚渐亮,天边残月还隐约可见。韩炜所部便集结起来,开始行军了。待到正午行至一处坞堡,名曰:河川坞。塔楼之上还有一个值守的人,看那穿着打扮应该是个猎户。韩炜点点头,明白了这是此处的百姓自行守备坞堡。
来到坞前,王双上前叫门:“速速开门,恭迎九曲公子!”
塔楼上的猎户不敢相信,皆可说道:“休想骗我,定是张温老贼的部下,复来夺粮,堡子里没有粮食了,快滚吧!”说完,拿起铜锣便敲了起来,顿时足有二三百人集中到了坞堡门前。他们皆是衣衫褴褛,各自手持锄头、柴刀,但眼中却是怒火熊熊。纷纷呐喊道:“拼了!”“对,跟这些混蛋拼了!”“横竖都死,死也要带走一个!”
韩炜频频摇头,来到坞堡门前大声喊喝:“诸位乡亲,在下就是韩炜,也就是你们口中的九曲公子。这次跋山涉水就是为了击败张温,请相信我。待击溃张温,我会给你们钱粮,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的。”
都是平头老百姓,听到这话,纷纷交头接耳,他们并不太相信韩炜的话。都在低声讨论:怎么?世道变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当兵的军爷还要给百姓钱粮,这不是戏弄人吗?
成公英一皱眉,言道:“夜狼卫,把你们的口粮拿出来,交给百姓们。”夜狼卫便是他的亲卫兵,都是精良的斥候,主要负责情报收集。也是成公英在诸个羌胡部落挑选的孤儿,自幼训练出来的,对成公英都是以父相待。可谓极度忠心,纷纷将行军包囊放在了老百姓面前。
韩炜朝王双点了点头,说道:“子全,把我的口粮也拿出来吧。既然我为主将,自然要身先士卒。”
“可公子”王双下意识攥紧了包袱。
“快,难不成你要违抗军令?”韩炜一脸正色,肃声说道。
王双也走到了前面,把包袱放了下去。
韩炜又对百姓们说道:“怎么样?各位还不相信吗?”
那为首的猎户用钢叉挑起一个包囊,看样子还是个练家子。而后打开一看,赫然是风干的羊肉跟干粮。而后说道:“当真是九曲公子吗?”
此时只见人群左右分开,走出一个步履蹒跚、拄着拐杖的老者,来至那猎户切近,用杖击其首,说道:“竖子,这必然是九曲公子当面。”
“老爹,您老人家怎么出来了?”那猎户揉搓着头,呲牙咧嘴的问道。别说,老爷子劲儿还挺大。
那老者朝韩炜一拱手,说道:“公子,小老儿郝平字汉安,并州人氏,只因躲避黄巾战乱,才举族迁至此处。这不成器的,正是犬子,冲撞了公子,还请恕罪。竖子,还不快快赔罪。”
那猎户单膝跪地,瓮声说道:“在下无礼,冲撞公子,还请恕罪。”
韩炜急忙搀起他说道:“壮士请起,不知者无罪。”
“哎,在下郝勇,贱字公武。请公子入堡吧!”说完,示意百姓们让开道路。
郝平与韩炜并肩而行,往堡中而走。
行进途中,韩炜发问道:“太公,看您这坞堡内颇有些章法,可是您之部署?”
“呵呵呵,雕虫小技,公子取笑了。家传几卷拙劣的兵书,老朽也是按部就班,可惜到如今这个年岁,许多精要之处也无法参透呀!”郝平很谦虚的说道。
韩炜一听,点点头,旋即说道:“那张温所部乃为大汉王师,怎么会掠夺民脂呢?”
“唉,公子不知,那些确是张温所部,辎重营就在前方的山坳里,他们也是为了补充军粮罢了。别人不清楚,公子参战依旧,岂会不知?那张温如今营中缺粮呀!”郝平指了指前面的山头,说道。
“大汉官军岂会断了辎重?就算断了粮,也不该掠夺百姓。”韩炜故意这么说,往官军身上泼脏水。
郝平笑了笑,又言道:“普天之下,难道就没有坏人了?且不说是非善恶,那大汉官军如何?也分善恶。忠君爱国的将士自然有,可穷凶极恶之辈也比比皆是。他们说公子一门上下皆为反贼,老朽不以为然,能练出此等兵卒的朝廷,反也就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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