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山谷中就着燃烧的几栋房子,上百个乡民和三十多个兵卒都围着席地而坐休息,等待一些妇孺熬煮米饭和肉糜准备充饥。
山谷中血腥气息弥漫,死尸和头颅摆了一地,加上还有许多受伤的山匪的哀嚎和妇孺的哭泣,天上浓云笼罩,星月具无,更有四周山岭之中野兽的咆哮怒吼此起彼伏,惊的数十匹战马都惊乱嘶鸣,而且县尉大人也脸色阴沉可怕,因此整个山谷之中气息极度压抑,开始都还在畅快谈笑的兵卒也都不敢大声喧哗。
半个小时后,饭菜陆续做好,陈旭胡乱的吃了一碗,满心郁闷的再次去看望了一下那个被割了蛋蛋的家伙,发现气色虽然依旧苍白处在昏迷之中,但气息稳固了不少,看来性命是保住了。
虽然保住了命但却没了命根子,这笔账甚至更加不好算,幸亏他不是郡守的侄儿,不然普天之下只能秦始皇能够保住自己这些人了。
房间的几具尸体已经被几个山匪抬着丢到了外面,满地的鲜血也处理了一下。
两个山匪惊恐的趴在地上,房宽坐在一张粗糙的矮榻上,身披铠甲眼神如刀盯着两个山匪。
“讲,你等为何要劫税粮,莫非不知道这是死罪?”
“大人饶命,我等知晓这是死罪,但但那几位公子说只要我们把税粮劫走,然后然后”
“然后怎样?”房宽大喝。
“然后就把帮我们弄到户籍,甚至可以移移居宛城!”一个山匪结结巴巴的的回答。
“放屁!怎么可能?”房宽一脚将说话的山匪踹翻在地,“几个富家公子,焉能夸下如此大口,除非他是郡守”
“当日抓住你们的几位年轻人,其中一个是不是额头有一道黑色的胎记?”站在旁边的陈旭突然问。
“对对,里典大人所说不错,当日一共有六位公子,其中领头之人的确眉角有一道黑色胎记,而与我等许下户籍之事也是他亲口说的!”两个山匪连连点头。
陈旭瞬间心里了然,特么的果然没猜错,抢劫税粮之事就是南阳郡守的那个王八蛋侄儿所为。
这完全是要把老子往死里坑啊!
陈旭心里此时也是火焰蹭蹭而起,感觉灵魂都开始燃烧了。
“陈里典认识那些人?”房宽皱着眉头看着陈旭。
陈旭微微点头,然后继续问两个山匪:“那这两个人的身份和名字你们知不知道?”
“我等不知,或许姜岩知道,但他已经被打死了!”两个山匪一起摇头。
“那人随便许下一个诺言,你等就甘心冒杀头之罪抢劫税粮?”房宽忍不住问。
“我等无法也,当日若不答应,就会被他们揪去县衙,照样是死路一条,何况我等流落在大山之中无名无籍,一辈子都是黑户,子子孙孙都只能当山匪,如若我等拼死一搏能够获得户籍,则子孙再无后顾之忧也!”一个山匪回答。
这句话没毛病,而且也完全说得通,如今大秦一统天下,社会越来越稳固,当山匪这种职业也越来越没市场,如若哪天一不小心被抓住,必然只有死路一条。
“今日晚间,我看见那两个年轻公子在训斥尔等,到底是为何事?”房宽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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