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试便比试呗,为何这脸儿还红了?水心是个眼尖的,这会儿子早是瞧见自家娘子的异样,心领神会之下便也帮声道:“好,好,娘子您可是歇会儿吧,这点事儿容水心来便可。”
水心提手为她擦拭去了额首之上的汗珠,望着眼前这一件件的裙裳,哪哪都是行的,哪哪都是可的,这当子又是该轮到水心发愁了。
第二日晌午时分,庆麓书院的学堂外早是围满了学生,皆是听闻今日的比试便纷纷赶过来了,倒也并非全为观这比试,恐有大半是为姜禛而来的。
终是姜家的小煞星,名头在外,自是惹人瞩目的。
学堂之内的姜禛,瘦高个,小不点,小胖墩四人身前皆是摆置妥了书案,背椅,文墨四宝,待得四人依次落座之后便算是比试开始了。
她可并未忙着提墨,左顾右盼之下也是寻见了踮脚而立的小颂咏,正在为自己挥手加油助威,一句“老师勉之!”轻声唤出,倒是对他愈发喜爱了呢。
再瞧瞧余下的三人,砚墨的砚墨,抚纸的抚纸,润笔的润笔,也就剩自己会这般的松懈了。
——呵,不就是书两行字嘛,急个什么劲儿呀?!
惬意的伸完懒腰,如此方才开始轻拾起笔墨,抚平书卷,却也未曾下笔,抬肘置于书案上,两手捧着个小脑袋似在犹豫着什么,亦或在思量着什么一般。
——烦气,我这会儿该书些什么呢?
考场上的学子倒是会因不知而犯愁,她倒好,竟是因无题可书而踌躇了起来。
晃眼寻思之间亦是望见窗外山腰上的姑溪观,如此,似也定下心了。
“姑溪观,姑溪,姑溪居士!呵呵!就是你了!”言语之间便是提笔而书。
左撇右捺之下似为伊人黛眉一般,细如柳叶,粗如唐蛾,上横下竖之间似为佳人共舞,锋如急旋,顿如止身,书词泼墨之间亦是神韵犹在。
可她却是想着他,念着他,如此心境之下方才能书写出如此顶好的字词。
又是一个转身便躲过了陈译朝她投去的眸光,犹豫羞怯之间终是开口道:“喏,这是赠你的,你可得好些护着藏着才是,莫要遗失了。”
轻颤的小手掂量到陈译的面前,手心之上所置的是一册书卷,乃是她今儿比试时所书的诗词,现下却是打算赠予陈译了,如此也好,羞便羞吧,怯便怯吧,至少能让这木头知晓自己的心意,自己对他的爱意,姜禛如是想到。
“呵呵,瑶瑶又送我东西了,谢谢。”上一次为丝巾,这一次为书词,倒是自己却未曾赠予过她什么,如此想着陈译当下也是自觉有愧,摸了摸鼻子似也有些心虚了。
“瑶瑶今儿的比试结果如何?”陈译牵着她的小手走在街肆之上,而后同她询道。
“这还需问?!自是瑶瑶胜了呀!”说着便也是有些自傲了起来,当下这步子似也加快了一些。
“呵呵,瑶瑶果真厉害!那五日之后的弄墨筵,瑶瑶可得继而勉之才是。”陈译笑着说道。
“弄墨筵……对了木头,瑶瑶有些话儿可是要同你说的。”似是想到了什么,现下眉目已是紧锁了起来,挂于嘴边的笑意亦是慢慢褪去,估摸着或有什么为难的事吧。
“五日后的弄墨筵,你可否不要前来?倘若你来了,瑶瑶见着你,怕是要无心下笔的。”自是知晓如此情求或会伤着陈译的心,当下这话语也是颇为的委婉,声音更是轻柔无比,愿他莫要生自己气了,愿他能谅解自己。
“好的,都依你。”令姜禛未想到的,他竟如此轻易的便答应了,与自己设想之中的埋怨,不解,甚是怒气,皆是没有的。
有的,只是那颇为令人安心的一句答复,有他伴在自己身旁,既是安好,亦是暖心。
待到归家后陈译方才将她所赠的书卷打开,于上如此书道:“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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