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仆忠心侍主,不忍见这断壁焦垣,急急找了个借口就想离开。
白栩微微颔首,老仆便离开了,走之前还不忘狠狠剜了童小离一眼。
“啧啧啧,瞧这亭台楼榭,葱茏景致……倒是有些可惜了……这院子没烧毁前,或许也能有几分看头,如今倒是可惜了!”
花琉连连摇头,作出一副扼腕叹息的样子。
白栩轻轻摇了几下扇子,略有深意地瞥了他一眼,随后嘴角微勾。
“既然如此,那就将左右两排房屋都交给你仔细勘察可好?”
“当然……”花琉余光瞄到了那两排占地极广的屋宇,下意识地就想拒绝,可是一瞄到白栩隐含笑意的双眸,到了嘴边的话突然就拐了个弯,“当然好……好。”
“那就辛苦你了。”
白栩漫不经心地撩起一边衣袍,就着主屋前的台阶踏了上去。
“诶……等等我!”童小离原本正看戏看得乐不可支,见此赶紧跟了上去。
徒留花琉一人在院中凌乱,半天才反应过来,随后悔不当初,恨不得扇自己巴掌。
“呸,没事把眼睛长那么好看干嘛!男色误人呐!”
***
白栩进了屋后,便双手负背在屋中不疾不徐地转悠了起来,只偶尔才伸出手来翻翻东西,仿佛闲庭信步般。
而另一个人,甫一进门就爬上了一张尚为完好的太师椅,蜷起身子,舒舒服服地打起了盹。
白栩不经意间看见她这模样,愣了一下,眸中泛起笑意,却不去打扰她。
童小离恍惚间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有荡荡悠悠的清香,丝丝缕缕,缠缠绵绵地将她围裹了起来。
日光熹微,屋檐下的影子渐渐被拉长了。
花琉回到主屋的时候,一张脸也是拉得老长,他气冲冲奔到白栩面前,一手巍颤颤地指着童小离,大声咆哮——
“白栩你什么意思?差别对待?男女不平等是不是?凭什么她就能睡觉,我就得累死累活地……”
对方拿着手中的东西把玩,淡淡地打断他:“所以你查到什么没有?”
花琉立马老老实实:“没有。”
“嗯,那就稍微休息一下吧。”
继续乖巧:“好。”
嗯?不对!
“你!……”
但白栩早已转过身去,用手中的折扇重重在童小离头上敲了一下。
“唉哟!”童小离吃痛醒来,她这一觉睡得酣甜,是谁扰她清梦?
她正欲发作,抬头看见始作俑者,霎时熄了火,谄媚笑笑:“你查完啦?查出点什么了吗?”
“有点头绪。起来吧,有人来了。”
她这才发现他手里好像拿着一个东西,于是伸了个懒腰,顺手将头上东倒西歪的木钗扶了扶,才不情不愿地坐直了身子。
她这刚坐正,就发现对面有人苦大仇深地怒瞪着她,她难得心情颇好地冲对方回以微微一笑,引来那人冷冷一哼。
有一道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童小离往外看去——是先前的老仆。
花琉见老仆身后月色渐浓,似乎想到了什么,当先迎了上去。
“看这天色,莫非是要开饭了?正好正好,我早饿死了。”
老仆行至屋前立住,对着花琉笑笑:“老奴正是奉命前来,请各位移步到正厅用膳。”
花琉一马当先,着急道:“你家老爷待客有道,我等却之不恭。你这就带路吧。”
一把扇子挡住了他。
“谢过好意,我们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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