绷带一层一层解下来,内里的一层透着褐色干涸的血液,棕榈酒从高处落下将那一块缓缓晕湿,
布萨里伸手按了按,然后从接口处慢慢撕了下来。
虽然浸润充分,但是拿下来的时候,还是把一些皮肉带起来,然而那被医治的人却好像没有感觉到一样,眼神都没动过半分。
带血的绷带随手扔进了仆从手里捧着的托盘,他照常为阿蒙霍特普进行着换药工作。
不得不,年轻饶身体素质就是要好很多,治愈效果也更加喜人。
红色的伤口虽然仍然咧开着,但已能看见新长出来的肉芽。
想起床上这位前几来时的凄惨模样,布萨里心下唏嘘不已。
他来的那伤口已经感染的差不多了,肿的高高的,人都烧的昏迷不醒,
诚然用烙烫方式处理的伤口确实是最快的止血方法,但是感染也是不可避免的,在战争中确实通用这种办法,事后因感染而丧命的士兵也不在少数。
这位王子殿下能对自己进行这种摧残,还真是……够狠心。
这才几,伤口已经恢复成这样,只要好好养伤,再过不久就能和以前恢复的一模一样。
用过的药瓶落在托盘上发出一声轻响,厚厚的绷带再一次把伤口遮了个严实。
布萨里躬身对少年行了个礼,从怀中掏出了那枚戒指。
“殿下,您的戒指。”
之前因为他昏迷不醒,自己代为保管,现在人已经醒了,自然物归原主。
那女孩虽然与殿下关系不错,但到底不知底细。
修长的手指从布萨里手中将它捻起,阿蒙霍特普轻轻摩挲了一下,又缓缓套回了手指。
手抬到眼前,他松了松指关节,这戒指,也算是失而复得了吧,他想。
“怎么在你这里?”
这枚戒指对他的意义非凡,不仅仅是他的成人礼,也是他父亲雅赫摩斯对他的期盼。
它不该在布萨里手中,那晚的最后,是辛格把它扔给临雅,但在脱身的过程中,应该携带它的人,并没有把它还给自己。
“是那女孩让人把它当做信物递给我,让我救治你。”
布萨里面无表情的阐述了事情经过。
“是这样吗,这些辛苦你了,布萨里。”
圣甲虫在阳光下反着刺目的光芒,阿蒙霍特普顿了顿,然后垂下了眼。
她一定受了挺多苦吧?他就,尼鲁村的村民怎么会想到来找大祭司医治自己,在他们眼中,大祭司是堪比神一般的存在,怎么会为了他去冒犯?
“不辛苦,医治王子本来也是我的职责之一。”
“行了吧,布萨里,对着我就别这么话了吧。”
阿蒙霍特普干笑一声,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他有些不习惯对方突然恭敬起来的态度。
大多数的祭祀都不太得阿蒙霍特普的满意,但是布萨里是个例外,
他性格古怪,对钱财很有些看中,话做事有时半点章法都没有,医术高明却不像其他祭祀那样装神弄鬼,学识过人,这方面王国内可以和他比肩的都屈指可数。
可以,如果他想,他完全可以爬得更高,可是他连当这个荷鲁斯神庙的大祭司都是像应付差事一样,就是那被剥夺了这个身份,他活的一样肆意自我。
他和阿蒙霍特普之间也算是交情还不错的朋友了,就是年龄上差距大了些,
两个人也算是臭味相投。
“孟菲斯那边传信了,赛帕尔殿下也就几个月的时间了,你一个未来的国王,还不值得我用官腔吗?”
布萨里耸了耸肩膀,撇撇嘴道。
“我哥哥他,真的只剩下几个月时间了吗?”
提到赛帕尔,阿蒙霍特普的心情也沉重了起来,不似刚才那样轻松,
“几个月都是多的,不过对于他现在的情况来,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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