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赵谌肯定不是猜不到他的遭遇,而是故意提问。
至于为什么。
无非就是分化、拉拢。
虽然说权贵还是权贵,可权贵也要分等级呀。
比如说赵谌的其他兄弟,同样是先王后裔,到了封地自然该吃吃,该喝喝,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可要是其他兄弟庶出的儿子,那么地位、乃至权利大大缩小。庶出的儿子的庶出,再次递降。
就这样依次递降,传承久了,虽然还有宗碟在录,但是和大宗太远了,大宗自然懒得理会。
比如汉朝刘备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才传承三百左右,就已经穷困潦倒,只能靠织席贩履为生。
而赵翊旂这一支,都传承六七百年了,最少估计三四百年不和大宗来往了,而且看着形式,祖上也没什么能人,只能沦落到顶着宗亲名号,得到一点点微薄的尊重。
像他这种人,在燕国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赵谌故意提出来就是想要戳中对方的痛处,然后施以恩惠。
再经过赵翊旂传播开来,赵家其余族人两相比较,谁值得自己投靠,心里便有了自己的该有的决策。
果不其然,赵翊旂脸色微红,只得极其尴尬的回答:“先祖文王之弟,黔明侯弁后人。臣无能有愧先祖,如今这般,岂敢以宗室名号居之?”
“荒唐!”赵谌一拍酒桌,怒气冲冲的喝道:“当年文王开国之时有言,世家、宗亲共富贵,你这般话意欲自绝祖宗不成?”
“臣岂敢,只是君侯当面,臣安有资格以宗亲自居?”赵翊旂被赵谌一席话吓得瑟瑟发抖,也不知对方到底是何意,如此喜怒无常,先前还是和颜悦色,转眼即怒火冲天。
“哪有甚敢不敢?宗室便是宗室,岂能因暂时寒贫而不是?倘使孤后人,一日如此境界,岂尔也如你一般?”
“君侯莫要说笑,臣岂能与君侯后裔相比?”
“世事无常,谁有能知?连文王之法如今已易,何人又知晓,他日会不会重蹈覆辙?
不过汝既为太王苗裔,此时为何居一小小屯长之职?不是因该入禁军、仪鸾司乃或执金吾?”
“臣岂敢望此?四百年前家中连续五代先祖,资质不够,故而自觉脸上无光,不敢入京城,自此一直便在此地生存。
大位更迭,便于大宗逐渐疏远,又经营不善,家中日渐寒贫。
臣大父乃庶出,虽有许些天资,靠着先祖留下的修炼法门,奈何钱财不济,只得后天之境遗憾而亡。
先父见家产不足以维持修炼,便选择入官军,得朝廷资助方能修炼,臣也是如此才侥幸踏入修炼。
十年前先父战死沙场,臣也便如此入了官军,十年下来,侥幸修炼至先天,得了一个屯长之职……”
有些事不说出来也就罢了,一旦说出来自己便会忍不住流泪,一个宗室后裔混到这种地步,的确不可谓不是一间伤心之事。
当年刘备家还只是因为推恩令以及酎金失侯,这一套组合拳,才落得一个织席贩履的名号。
可赵翊旂没有,完完全全就是因为祖先垃圾,不能修炼也就罢了,还不想着办法开源,只是躺在祖上遗留家产,坐吃山空。
“唉,此我大宗负尔也!”陈钊摇摇头叹息道,然后又说:“汝之先君为国捐躯,应该会有荫庇,为何汝依然只是屯长之职?”
“哇……”听到赵谌此言,被再次戳中内心痛处的赵翊旂,再也忍不住了,随即哭出声来,然后眼泪模糊的说:“当年先父上官欺臣年幼无助,遂未曾为先父录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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