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气弥漫,“我这就杀了他们,带小梅走,从此一起浪迹......”
许知猛地缩手,“我在想什么?我居然想杀人,想抢人。许知啊许知,苦读圣贤书十年就读出你这么个混人吗?仁义礼智信,你占了哪样?”
他猛退三步,怔在原地,“我若是只乌鸦该有多好,再也不需要在乎人类的规矩。”
脑海中又泛起另一个想法,“我是人,所以我就必须要受人间的规矩吗?哪怕这规矩是错的,哪怕这规矩令我痛不欲生,我都要遵守吗?”
清醒时满大街已只剩他一人。
他忽然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响,间杂着剧烈的咳嗽,忽地眼神一凝,笑音嘎然而止,他仰面昏倒了。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自己家中,隔壁的林家夫妇陪在左右。
“许家小弟,你现在身子骨弱,也莫要再伤心了,等你养好了病再好好读书,你一定能做大官的。”林大嫂柔声安慰他。
林家夫妇对视一眼,“我们还请了个游方的道士,能帮你看看病。”
许知仰头望着屋顶,那处屋顶稍稍破了些,明亮的阳光从那里泻了进来,形成一道光柱,灰尘在光柱中漂浮酷似一只只飞舞的银色精灵。
“白云道长,你进来吧。”
自门外走进个邋遢道士,穿的一身灰衣道袍,头顶着道髻。
“你为什么要掐我的脸。”
白云正色道:“小居士,你心有魔障,我见你无妄、无欲、无怨、无恨,小居士必有执念,可有什么东西想不通、放不下?”
“心魔?”许知怔怔看着白云那张猥琐的老脸,若有所思。
白云眼神中带着怜悯,“唉,废了废了,我还没说话,他先神经兮兮的自说自话,还心有魔障?比我还神棍,走也走也。”
林家夫妇稍有些尴尬,将白云道长送出屋外,再取出一碗肉汤,“许家小弟,快喝些,养好身子。”
许知怔怔看着汤底的禽类肉,脑中闪过些不安的念头,“这,这肉?”
林大哥憨厚的笑着,“我刚回家就见到一只好大的乌鸦落在你家院里,真是便宜你了。”
似是脑中某根绷紧的弦突然断开,许知端着肉汤的手剧烈抖动起来,愈抖愈剧烈,“啊!”一声凄厉的大叫,将碗摔在地上,他躺在床上疯狂的抽搐。在他脑海中第一次浮现出完整的话,“红鸦远去,活着的是谁?”
冬雪覆盖了落叶,种子在雪下发芽,季节流转,一年过去了。
这一年里他疯疯癫癫,受尽村里人奚落,为了维持生计变卖了书籍和田地,全靠施舍度日,他每日半睡半醒,那些梦越发的真实了,在他的床头歪歪扭扭刻着几个字:
‘老鬼、白云、林人杰、凤雪儿、楚寒梅’
以及那个刻的最深的‘鸦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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