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陈不由得开口道:“客人,咱们在商言商,一切都是由书契而定,白纸黑字。你们家所有的物品保价只有五十两银子,那么丢失了其中一个箱子,赔十两我们已经很让步了。”
“呸!你们明明写着,贵重物品丢失赔偿三倍,现下怎么不认账了?”
老陈道:“贵重物品指的是一百两银子以上价值之物,客人您保价没有那么高,我们也——”
“好了好了,老陈,你少说几句,这事的确是我们贾家的责任。”叔老爷喝止了老陈,对着那男子与妇人和蔼可亲地笑道,“我贾家作为船运大户,平日里行船几乎是万无一失,客官若是不信可以到处去打听,此次的确是出于意外。今日因为天还未亮,又下着小雨,船夫没有看清,实在是我们的不对,客官、夫人,你们休要动怒,事情慢慢谈。”
舒墨倒是愣了一下,这位老爷对客人态度着实不错,很有服务精神。更显得那老陈利欲熏心,冷漠无情。
张姓相公态度和缓了些:“你这说的,还算是几句人话。那老东西狗眼看人低,简直不是人说的话!依我看,你们贾家赶紧把他辞退,让他滚包袱走人,省得坏了你们名声!”
叔老爷微微一笑:“客官,这是我们自家事,到时候自有主张。”
张姓相公哼了一声:“少说废话,那你们准备怎么赔?”
叔老爷又问:“那观音像,值得多少钱?”
张姓相公冷哼一声:“至少一百两!若按照你们白纸黑字写的,那就赔三倍,就是三百两。另外,因这观音像没了,我们全家都遭受重大打击,感觉要有灾祸降临了!为了消灾解难,我们全家还得去伽若寺进香礼拜,虔诚祷告,起码也得在寺里住上三五天。这其中的路费、进香参拜费,包括香火灯油钱,都得你们出吧?这说起来——”
老陈矮小的身躯几乎要跳起来,指着男人的鼻子道:“你——你——你这是敲诈——”
“老陈,你住口!”叔老爷再次喝止了老陈,“是咱们家的不对,就要好好跟人家说,怎的说人家敲诈?你这么多年在贾家做事,怕是年纪大了猪油蒙了心了?”
老陈脸色一变,瞪圆双眼:“叔老爷,你怕是忘记了,你可只是叔老爷,不是我贾家的正经老爷!”
叔老爷冷笑一声:“怎么?老陈,你倒是要压在我这叔老爷头上了?别忘了,你可不姓贾!”
“叔老爷,贾家的家产,都是老爷一手一脚,流血流汗挣出来的。就算我们丢了东西,也应该按照书契来,不然,岂不是随便一个阿猫阿狗,都能讹诈到我贾家来?到时候,有何面目去见老爷??”
那叔老爷瞪大眼,还想说什么,张相公已经恶狠狠地不知从哪里捡起一根木棒,在腿上折成两段,吼道:“少啰嗦,到底赔是不赔?不赔,我就去告官,非将你这贾家搞臭,让你们在这河上无处立足!”
“这位相公,有事好商量。”
舒墨笑吟吟,缓缓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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