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墨摊开手帕,一步一步地走到胡绿衣身前,将手帕里的一小片桃红色的东西摊在她面前:
“三夫人,你看,这是什么?”
胡绿衣就像看见了鬼一般:“这……这……怎么可能?”
舒墨将东西迅速又收好,抬眼看向朱文章:
“大人,我们发现了一件东西,正好贴在方老爷的茶壶内侧花纹中,那便是一块剥脱的指甲蔻丹,与三夫人指甲上的蔻丹颜色别无二致,而三夫人指甲上的蔻丹确实掉落了许多块!如果按照大少爷的说法,这些蔻丹,不可能是之前就有的,应该便是方老爷去世当晚掉进去的!”
胡绿衣瞬间下意识地将双手背在身后,双眼凸出,惊恐地尖叫道:“冤枉,冤枉啊!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
紧接着,就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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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兄,你这侄儿小墨真是后生可畏,前途不可限量啊!”
朱文章觉得自己在啪啪打脸,方才他还觉得这小子只会惹祸,唉,做人真难啊!
舒墨端详朱文章,此人天庭饱满,一双眼虽小但炯炯有神,带着几分笑意,从相面上来说,是个本性善良,性子有些软弱之人。
舅爷也说过,虽然作为一县父母官,他不算是非常聪明练达的人,但还是愿意为民着想的,也爱才惜才。最重要的是,他非常信任舅爷,对自己也有栽培的心。
这,就是她现在最需要的伯乐。
她需要有人欣赏她,栽培她,给她一片挥洒的天地,这样,她才能靠着自己的一份才智,扬名立万,走入更广阔的天地,最终,回到京城,回到她熟悉的地方,查出一切的真相,还自己家人一个清白!
舒墨一步上前,恭恭敬敬行了一礼,仪态端正大方。朱文章觉得这少年气质非凡,不免心中暗赞,一个生长在南方边陲小镇,也未曾上过很好家学的少年,竟然仪态与京城中的贵公子不相上下。
算了,又打脸了……人啊,活得久了,就经常要打脸。
“小墨今年多大年纪?”朱文章的二夫人也在旁边给他按摩太阳穴,忍不住活泼泼地问。
舒墨端正道:“十八岁。”
“可真是一表人才的俊俏少年郎君啊!舒先生饱读诗书,培养出的后生也是气质非凡,估计以后全涿州的姑娘们不知要有多想往咱们县衙跑呢!”
“就你多话。”朱文章斜睨了二夫人一眼,“下去下去,我们谈正事。”
二夫人嘟了嘟嘴,扭了扭腰,下去了。
“景兄,小墨,我们只有两天时间了,就速战速决得好。你们觉得这几个人,谁最可疑?”朱文章想起跟徐大强那无赖的赌约,心里就发憷。
两天,现在已经过了大半天了!
舒景捻了捻胡须:“其实,这几个人都有杀人动机,此前我与小墨去方宅,因为时间很紧,只看了看尸体旁边的证物,很多东西还没来得及一一查看。”
朱文章佩服地说:“可是,你们就发现胡绿衣在外有情夫,还查到了胡绿衣的那块蔻丹!之前本官也带人去看过,一时走眼,都差点漏掉了那么重要的证据!”
“偶然发现的,运气好罢了。”舒墨笑笑,“我们在方宅门口一条小巷子里看到那个张乐师探头探脑的,很是可疑,于是叫人将他抓住,才没逼问两句,他怀里竟然有一块绿色绣帕落了下来,那显然是女人的信物。我们便恐吓他几句,他吓个半死,就交代了他跟胡绿衣的事情,还说,胡绿衣原本约他今晚私会的,他见方家一团乱,还怕是被方老爷发现了他跟胡绿衣的奸情,于是就偷偷过来看看情况,却没想到方老爷竟然死了!”
说得云淡风轻,但朱文章知道光靠运气,可办不成。
这小子,眼力和判断能力都很强,虽然有舒老先生指点,但也要自身是那块料。
“幸好你们把他抓来,不然那胡绿衣还死活不认。现在看来,她很可能是凶手!只一点,家仆们都作证,那一晚,在徐英儿进去房内送泡茶水又出来之后,再也没有一个人进去过,门窗反锁,是个完全的密室啊!这倒难办了,如果胡绿衣要下毒,她什么时候进去书房的呢?明明在徐英儿进去的时候,老爷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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