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虽是女子没错,但胖的过分还是其次。脸上每一处显然都是在模仿金樱的妆容,偏偏还弄得花里胡哨。
不施粉黛倒也可以看出是个正常人,可那脂粉也明显没有抹匀,一坨腮红抹的像鬼似的。头顶一朵时花,但原谅汉宫秋没勇气去细看究竟是什么花,匆匆一瞥就移开视线。
柏子仁显然也被惊讶到,半天没反应过来该怎么接话。
汉宫秋总也算“见过世面”的人,自动忽视对面本来就眼睛鼻子被满脸肉挤到一块却还坚持把牙齿笑出来的胖妞,深呼吸一口气,捡重点听,“原来金樱姑娘是绥县人?”
金樱垂下头,似有些伤感,浓密的睫毛盖住她的瞳眸,让人看不清里面的神色,但隐隐的抽泣声还是暴露了她的哀伤。
她抹抹眼角的泪,粉嫩广袖将脸遮住,“让公子见笑了……”
“哪里哪里……不曾不曾……”
柏子仁皮笑肉不笑看汉宫秋进行眼观鼻鼻观心的恭维,默默低头喝茶,不想让人知道他们是一路的,但抬头有恰好对上对面那个还在咧嘴笑的胖妞,视线无处安放,只得内心大叹阿弥陀佛我佛慈悲,闭目养神听汉宫秋套话。
“金樱姑娘为何来到此地?”
“哎……”金樱悲戚地擦拭眼角泪花,“家中,发生了瘟疫,只得趁早,还未染上疫病时出来谋生。也算避难,幸得婆婆收留,才得此生计。”
“家中人可都还好?”
金樱平静下来,狐疑看他,嘟囔着:“公子莫不是衙门里的?倒像是办案一样……”
汉宫秋顺杆爬,拱手作一派苦大仇深确实如此我也很为难但没办法的模样,“确实是在办案,在下也是有苦衷才便服出行,还望姑娘见谅,告知一二!”
编!你继续编!
柏子仁蔑看他一眼,好在此时他将使君兄的面瘫学了个八分像,也没看出什么猫腻。
金樱不知何时把一只手绢都捏皱了,眉头锁住,像是拿不定注意,最后试探问他,“大人可会帮帮我的家乡人?只要大人给个肯定的说法,金樱一定在所不辞!”
最后柏子仁顶着对面“胖美人”抛媚眼的压力,好不容易熬到雨停,一而再再而三地明里暗里的提醒汉宫秋,两人才辞别金樱,手提一捧花束和一盒香粉回到船边。
船夫觉着江面虽然还算平稳,本着风里来浪里去的本事,顺流跑,硬生生把一日路程缩短至半日就到。
汉宫秋肚里翻江倒海,面色惨白。
柏子仁生怕他吐自个身上,上岸后硬是隔他三丈远不肯靠近。
因为绥县的事情船夫也有耳闻,所以把他们送到驿点就不肯再往前。钱他缺,但他也知道钱再多也要有命来享用,任凭汉宫秋软磨硬泡舌灿莲花也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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