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娘娘院子很大,足有两三亩地,围着一圈篱笆墙,篱笆墙的的下面种着各色的鲜花,围成了一道花墙,这季节正是花开的时节,那一道花墙,姹紫嫣红开的好不漂亮。
而此时陈长安也明白了,太平郎送给他的花是到底是从何而来的了。
“还真是敷衍呢……”陈长安无奈的笑了笑。
回身望向房子,这还是他第一次从外面看到他住了大半个月的房子是什么样的。
说是房子,不如说倒是像一所乡间别墅,房子总共三层,下宽上窄,听猫娘娘讲,那第三层是她自己的礼拜室,她信奉一切万能的神……
院子正中有一块菜地,种了些果树和时蔬,此时一名光着黑黝黝上身的男人,正顶着烈日举着木镐一下一下有气无力的翻着土。
“你好,你也住在这里吗。”
陈长安走了过去,想着靠聊天打发下无聊的午后时光,顺便想问一下这鲈鱼乡哪里有可以闲坐的地方。
可谁知陈长安话音刚落,那男人竟惶恐的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把编着发辫的头颅深深的埋在了泥土之中。
“大……大人,小……人见过大人,请大人……恕……恕罪!”
陈长安被这个男人的突然下跪吓了一跳,他这时才注意到这男人的脚腕上竟然还带着铁链,在九州只有两种人才在脚腕上带铁链,一种是重刑犯,一种是……
奴隶……
“你是奴隶?”
九州风气历来如此,凡是权贵之家必畜奴,有些大权贵甚至畜奴上万,甚至在一些偏远的地区,还保留着奴殉之陋习,一人亡,千人殉,这殉葬的就是这些奴隶……
若说陈长安这样的人,是这天下的蝼蚁,那这些奴隶就是蝼蚁脚下的蝼蚁,可任由他人宰割,如同猪狗!
他们连海港市中那些沿街乞讨的乞丐还要不如,那些乞丐还有一部分是为自己而活,可这些奴隶他们,命都不能算是自己的了,他们是‘财产’,权贵人家账簿上的一堆冷冰冰的数字而已……
甚至如果陈长安此时心情不好,将这个现在还跪在地上的男人,现场折磨虐杀致死,旁人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好……
人心冷漠,计较不得‘牲畜’是活是死……
只是陈长安不敢相信他能在这里看到奴隶,可再细细想来,又觉得是在情理之中。
九州各国早在百多年前就早已颁发了‘禁奴令’,可有些东西是能禁的了,有些东西是禁不了的,也禁不住的,比如说——人心……
人心险恶,若律法真能禁得住,何故杀人者恒多,被杀者们的冤魂还在高呼着杀人者偿命!
利之一字,在人心里实在是太大了,大到可以让人忘却了生死,也能让人忘记自己生而为人,无论是奴隶商人,亦或者是这一条线上的所有人,包括奴隶本身。
“什么事情和利益挂上了钩,再想禁,就只有推翻了重来……”
陈长安拉着男人的胳膊,想把他拉起来,可男人却挣扎着把头颅埋的更低,只想跪在地上,声音里带着哭腔,直呼大人饶命。
仿若陈长安把他从地上拉起来,不是在怜悯他,而是在害他。
陈长安以前生活在海港市,极少看见过奴隶,倒不是因为海港市没有畜奴的风气,而是看不到,世界只给每个阶层的人,看到每个阶层想看到的东西,这就是这片大陆的生存法则。
或许,放到其他世界,也是如此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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