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安帝看着台上的这个年轻人,意气风发,生机勃勃心里竟是有些羡慕,年轻真好啊,涌起一股惆怅,人无再少年啊……
虽然他在学识上资质平庸,不过这点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的。就像孩子成绩差,家长打死也无法面对小孩儿就是蠢的事实,只会用“他就是不用心学”来做心里建设一样,太安帝也这么看自己,自己不是不行,而是用心在了修行一道上而已。
但好歹当年为了争皇位,狠狠恶补了文化课,好坏他还是能分辨个七七八八。秦亦轩不错,岂止是不错,很好!在他的治理下,大尹国能人辈出,真是令人欣慰的事。有那么一点点酸,但更多是觉得自己棒棒哒。想至此处,不禁微微侧头,目光落在了宋泽身上。
这个年轻人,当年也是明经擢秀,连中三元,夸一句经天纬地之才也是当得。怎么跑去国子监教书了?哦,对了,是立太子的事情。不过宋泽去教书,太清闲了,太便宜他了!这活干得不够啊,人尽其用,拿了朕的俸禄必须为大尹国鞠躬尽瘁才行。
太安帝摸着胡子,瞟了一眼台上的秦亦轩,人才是顶好的人才,但年轻人锐气太过,还需好好磨砺才是好刀。这次殿试,秦亦轩的文他也看过,极好,但确实也年轻气盛,慷慨激烈。相比之下,状元文更为稳重内敛,却又不失光朝振野之气,甚合他意。
他原本以为,以宋泽之脾性,会更偏好秦亦轩的文,没想到也是推荐了蒋成宇。如此看来,上次太子之事,果然只是因为读书人的迂腐和执拗,并非什么阴谋。宋泽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过教条了些。不过有弊有利,这样的人心思少,可以用。用好了,还能留个礼贤下士,勇于纳谏的美名。
想起今年的状元,太安帝反应过来,今日好似还没听到他发言。刚好秦亦轩结束了论战,言辞激昂,让他的中庸之道来挫一挫锐气也好。目光投向蒋成宇,带了点鼓励的意思。
可这眼神,蒋成宇哪里敢接,只盼着太安帝不过是无意中扫荡到他了。可,不!这眼神扫到他就不动了!吓死个人啊!两人的目光就这么对视着,可太安帝是谁,他的目光所有人必须用雷达时刻探测,就是这样,嗖嗖嗖嗖,太氪金的光芒全部落在了蒋成宇身上。
太安帝心里有点不爽,劳资都用目光临幸你了,你居然还不主动!眼神微微一眯,像有如实质的钩子将蒋成宇从座位上钩得站了起来。然而,这小子却不开口,如此的不上道!皇帝的不爽又拉了一格,但他的是金口,不能随便开,尤其是这个时候。
如果还看不出这种尴尬,就罔为首辅了,这个时候必须顶上,白擎清了清嗓子:“不知状元郎对此有何见解,你在策论中提到对近邻的怀柔之策,似与榜眼的相左。”
蒋成宇的文他是看过的,中庸之道行于文中,对太安帝的心意简直拿捏得恰如其分。文墨流畅,显然是背得极熟,当然是背的,这种文他儿子写不出来。但有一点是欣慰的,能如此连贯的将老师准备好的素材攒在一起,默写出一篇符合论题的文,那至少对素材的意思是吃得很透的,用得很灵活的,很是有长进。所以,他也不担心,反而给自己儿子递了个展示的机会,还特地暗示应辩的主题“邦交怀柔”。
至于太安帝为何偏爱“怀柔”,那是因为硬不起来又要面子,所以“怀柔”二字很符合这个意思。但蒋成宇根本不觉得这是个展示的机会,这就是在坑儿子!他看榜文,不过匆匆一瞥,根本连通读都没有,现下又紧张得想嘘嘘,哪里还记得那篇状元文写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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