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魏酌抗是知道的,当日也远远瞧见了萧培曦与江蓠的对峙,又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浣纱跟得气喘吁吁。杀到马车前,直接一撩衣摆上了车,却未见江蓠人影:“人呢!”朝浣纱喝问。
“她们在里间呢!”浣纱带路,魏酌抗急步走去,推开隔门,还是没看到人影,心下觉得怪异,却按耐不住心中焦急,又再往里而行,浣纱拉开了门。却只听萧培曦一声尖叫,魏酌抗见泡在浴池中的人,目光一寒。
萧培曦倒是手脚麻利,趁魏酌抗这一瞬间的凝滞,从浴池中站了起来直接扑到他身上,紧紧抱住了他:“魏将军,原来你如此这般图谋不轨。”浣纱就要惊呼出声,却被人从身后捂了嘴,顿时巨大的恐慌传遍全身。
只听江蓠悠悠道:“我当是什么妙计,竟是这上不了台面的手段。”看着魏酌抗,面带戏谑:“魏将军艳福不浅啊,后有白依依,前有二公主。”魏酌抗伸手扯了帘子,用力一震,将二公主震开,目光直勾勾看着江蓠,将萧培曦用布帘一裹扔在了地上。
“你额头上的红印怎么回是?”
萧培曦被这内力震得全身血气翻涌,五脏六腑都是被碾压一般,摔倒在地,张嘴就要怒斥,却被一口腥涩的血呛得直咳嗽。
倪小叶摸摸额头,有淡淡的血渍。一脚踢在浣纱的膝窝,嘭一声,浣纱面朝萧培曦跪了下去。倪小叶捂住她的五指用力,逼得浣纱扬起了脖子,手中匕首嗞嗞地划过浣纱的脖颈,血喷在了萧培曦的脸上,“我最讨厌别人砸我头了”
魏酌抗怔住,江蓠,杀人了因为他,杀人!
萧培曦满脸是血,吓得想要尖叫却咳喘不止,全身抑制不住颤抖起来,面如金纸。倪小叶手一松,浣纱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前两步抓住萧培曦的头发,把她的头按在浣纱的脖颈上:“看,你杀人了。”
萧培曦瞪大眼睛,浣纱脖颈上的血还在汩汩涌出,带着气泡的血沫,地板上满是鲜红的血迹,厚厚一层,自己就跪在这血泊中。身体不住地颤抖,牙关上下抑制不住上下打架,只能发出含糊的声音:“你胡说,是你,是你杀了她!江蓠你好大的胆子!”
倪小叶摇摇头:“不是,是你的愚蠢杀了她。”扯住萧培曦的头发,让她与自己对视,眼神中充满嘲讽:“你不会蠢到以为这样就能赖上魏酌抗了吧,”看着她露出的肩膀:“就算他今晚把你睡了又如何?”
“不可能!”魏酌抗反对。
倪小叶赏给他两个白眼球。“你要搞清楚,这送嫁的两万人里你一个人都没有,即便我现在就杀了你,换个人送去北疆也是一样的。”
萧培曦怒道:“你敢!你这是欺君!欺君!”
“啧啧啧,二公主,你这里动静也不你瞧见有人来看你么?”萧培曦陡然一愣,“是吧,没有人会关心你的死活。鞑野人有见过你的么?没有!你有生之年还能回大尹么?不能!所以,你可以被任何人替代,你的存在除了拖延行程碍手碍脚,没有任何意义。若是你老老实实不作妖,我还能把你安安稳稳送到巴托,若不然,现在就地解决也趁手。”
萧培曦恶狠狠看着她:“你就不怕我到了巴托告诉鞑野人!治了你的死罪!到了巴托,我就是鞑野的王妃!你只要敢动我一根头发,来日我便让鞑野人挥军南下,杀你九族!”
倪小叶一笑:“前提是你能到得了,而且你还能保证鞑野人能听你的才是。”说着目光一寒,拖着萧培曦的头发,将她拽到窗边,一扯帘子,将她的头按在窗口:
“挥军南下,你堂堂大尹公主竟是要让鞑野人挥军南下!”往窗外一指:“你看到那边林立的土堆了么?那是大尹国流民的坟头,你数的清有多少么!你身为公主享尽荣华富贵,也从来不想想,没有大尹的子民,你算什么东西!他们供养你吃喝享乐,你为他们做了些什么!
鞑野南下,若是大尹灭国,你这个亡国公主在鞑野连牛羊都不如!只有大尹国强盛不衰,在鞑野才有你的位置,你想保住你自己,你必须保住大尹的安宁。”
用手抠住萧培曦的头:“我真想捏爆你的脑袋,看看里面都是什么浆糊!”萧培曦毫不怀疑,江蓠真的敢,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依在窗边大口喘息,眼泪和鲜血糊了一脸,她刚刚的虚张声势一溃千里。
“要不直接杀了吧,我也觉得她挺麻烦的。”魏酌抗淡淡开口,声音冰寒,伸手直接扼住萧培曦的咽喉。这两人谈论起杀公主轻松得就好似在谈论今天吃什么一样,萧培曦觉得他们是认真的,抱住江蓠的衣摆,颤抖抽噎着:“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你送我去巴托,我不挑起战争,我护着大尹国。”
倪小叶用手指戳住她脑门,萧培曦惊吓地闭上眼睛,预期中的脑袋上戳出一个洞并没有来,却听江蓠道:“你这么蠢,谁敢指望你护着大尹,你自个儿能在鞑野保住命就不错了。”萧培曦拼命摇着头:“我听你的,都听你的。”
“嗯,”倪小叶看了一眼浣纱的尸体:“这里脏兮兮的,你先去收拾干净吧。”萧培曦不可置信睁大了眼睛,却见江蓠眼神一点玩笑的意思都没有,只能抽抽噎噎道:“尸体,尸体怎么办?”
倪小叶往外间努努嘴:“藏柜子里啊,你们刚才不就把我藏那了么?等到明日上路,你再想办法扔在路上,这样路过的流民还能开个荤,这浣纱跟着你细皮嫩肉的,味道应该不错。”
吃人!萧培曦吓得又是一抖,江蓠却捏住她的下巴:“当然,你的肉应该味道更好。若是你不听话,我不杀你,直接扔你下车,能吃活的,把身上的肉一片片刮下来,用水涮涮,保嫩!”
“我听话,听话!”
倪小叶拖着下巴:“你也少装病,得打起精神,不然要我觉得你累赘了,也果断扔掉。这路上找点吃的不容易,找个愿意替你去北疆的难民倒是简单得很。”
“我很好,不生病!”萧培曦强忍着已经在崩溃边缘的情绪。
“行了,那你去擦地吧。这马车你自己住,若是没收拾干净那还是你自己受着。”
萧培曦捧了床单跪在地上擦血,眼泪一边留一边小声道:“这一直淌血出来,擦不干净。”
“人的血又不多,流干了就不淌了。”路过她身侧时,踩在她背上擦擦鞋底的血渍,拍拍她的脑袋:“你慢慢擦,不急,一整夜呢。”说着,头也不回下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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