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擎势大,王禽身为锦衣卫都指挥使也只能选择与他同流合污。”
修长的手指张开,挡住了月色,魏酌抗叹了口气:“陈展可惜了,所有人都沉默,他还能上奏弹劾白擎,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拎起酒壶,将酒洒在地上,泛起银白色的月光。
“保持接触着王禽吧,希望陈展的死,让他有朝一日能派上用场。”
“是!白擎这个无耻的卑鄙小人,陈展已经发配到东极原两年,都不放过他。”
魏酌抗放下酒壶:“陈展从上奏弹劾那一刻起,就没了生的可能,他自己怎会不知。”
黑衣人看着他良久:“均儿,这条路你现在还能回头。”
魏酌抗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目光坚定地看着远方,高大的身躯在月色下浓出墨黑的影子:
“我六年前选了这条路,从未想过回头。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公道。”
而我信,公道犹存!
若这世间没了公道,我便开出一条血路,引浩气长存!
黑衣人叹了口气,点点头:“人固有一死,死得其所乃吾辈之幸!”转身消失在了浓浓的夜色里。
夜风拂过,院中的树叶沙沙作响。
白依寒坐在轮椅上,神色阴骛。白擎迈腿进了书房:“寒儿,你打算怎么处理岑卓?”
“爹!”白依寒抬起头,看着白擎道:“昨日您当街与岑卓道歉,这一出效果不错。”
白擎拉出椅子坐到白依寒身边:“我收到了你的传讯,自然知道该怎么做了。岑卓这个狗东西,还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翻脸比翻书还快。武夫就是没脑子!”
白依寒轻蔑地哼了一句:“要不是当初咱们八百里加急让他进京勤王,他能立了功?”
白擎将手中茶杯狠狠顿在几上,溅出水来:“这个杂碎,当初要不是他贿赂鞑野,以为收了钱这帮蛮子就会乖乖撤兵,结果是从河西道撤了,打京城来了!
老子要不是送信让他进京来收拾他的烂摊子,他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还军功,我呸!”
白依寒摩挲着手中的茶杯:“这回是看走眼了,往年他伏低作小,逢年过节腆着脸送孝敬。河西这事,又从向齐的门道送了钱来,咱们这才帮他一把。结果一朝得道,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老夫要让他滚回河西,还想做兵部尚书,做梦去吧!”
白依寒抬起眼皮,咧开嘴角,露出瓷白的牙:“要让他身败名裂,全家都死。”
白擎指尖敲着扶手:“他还得先去送嫁,再死。”
“和亲的事定了?”
“还没,明日皇上还要行扶乱之术向上天求问此事,不过问题应该不大。”
白依寒靠上椅背:“嗯,那他得去送嫁。换别人去,鞑野收贿赂这事被知道了,他狗急跳墙,拉上咱们也是麻烦。
待明日和亲的事情定了,就安排人上书弹劾他,嚣张跋扈,你当街道歉的事情,有目共睹。让他将功折罪,去送嫁。”
顿了顿道:“那兵部尚书的人选,要重新考虑。”
白擎颔首:“魏酌抗那边,让你妹妹先吊着吧,他是不是好棋还要再看看。”
“嗯,我会跟依依说的。”
上晨子轻轻敲了敲门,推门侧身而入。
上元子盘坐在软榻上,手指从拂尘中刮过:“明日的事可都安排妥当了。”
上晨子点点头:“妥当。”
“残焚这个半只脚要进棺材的人,如今扶植一个年轻的上位,不是善茬。要在不成气候前,把火苗掐死。”
“嗯,明日扶乱会给皇帝“上天指示”。”上元子眯了眼睛,目露凶光。
“公主,公主。”宫女浣纱在门外轻唤。
二公主打开门:“快进来,有没有人看见你!”
“没有,公主放心,奴婢很小心的。”
“东西拿到了么?”
浣纱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拿到了,到时候只需点燃此香即可。”
二公主打开盒子,一股淡淡的甜香幽幽散出。
“璞儿,璞儿。”端妃一把拉过刚进门的三公主,眼中尽是焦急不安。
“母妃,我不要去和亲!”三公主眼中的泪夺眶而出。
端妃将她搂在怀里:“都怪母妃不好,觉得你还小,想把你在身边多留几年,就一直没给你选人。”
“母妃,现在时间这么紧,哪里来得及啊。”
端妃擦着三公主的眼泪,心疼道:“明日,长公主请了京城里所有的年轻才俊。你要仔细看好,长公主也会帮你相看。
遇到中意的,你记得千万要主动些,现下时间紧,一定要赶紧定下来。”
“母妃!”三公主面上带上羞怯。
“我儿啊,都什么时候了。培曦是个胆大的,你可别被她抢先了。这时候就别羞羞答答了。你真想嫁给蛮子不成。”
“我不要!我才不去那个鬼地方!”
“那你就听母妃的,明日好好把握。唉呀,别哭了,不然明天眼睛都是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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