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朝堂不大安宁。虽说前段时日这群大臣也惹得李劭整日不得安宁,可那毕竟是故意而为之,这群大臣心中各个门清的很,早朝上吵一架下了朝后就又是勾肩搭背的好兄弟了。
可这段时间不同,这隐秘却平静的局面全被张侍郎打破了。
先是状告前丞相林孝之侄林世荣斗殴杀人潜逃,按着律法诸斗殴杀人者,当绞。这一状告顿时引起一片哗然。
而除了像徐侍郎这种保持沉默的人外大多人则开始争辩着要证据。
这证据么,若是真的没有张侍郎也便没有这么大的底气敢在天子面前告御状了。只是此时张侍郎抿嘴仰着脖子的样子落在别人眼中便是十成的心虚,觉得这张侍郎不过是因为那徐侍郎反过来咬了他一口才急了要把这水搅浑。至于说证据,即使有了呈到御史台也有的是法子叫这些证据悄无声息的消失。
李劭揉着额角,觉得底下的人着实过于聒噪。今日薛泠特意说上朝不要吃那助眠的药丸,李劭瞅了一眼底下各个吵得面红耳赤的大臣干脆的闭上了眼睛。
“既然张爱卿还未有证据,那就等有了实证后再议。退朝罢。”
李劭的声音算不得大,甚至有些中气不足。可那群大臣皆是一副被怔住的模样,这大概是头一回听李劭说了这么完整一句话吧?
张侍郎露出几分喜色,忙一揖应了声。
李劭白着脸被小邓子扶起,也没管那群人脸上各异的神色,心下一松离开了金銮殿。他是不知薛泠要他说这句话的意义,只是觉得浑身乏累抱着终于把差事做完的心态想要回去好好歇息一番。
“合着这林世荣竟就这么安心在林府待着呢?”薛泠看着呈上来的情报不满的皱了皱眉头。虽说没下捉捕令,可他毕竟也是真的伤人致死。除去那卞修的死或许还算有一些外因在其中,但那几个春香馆的姑娘却是真实的因他失手而死。
可照情报上看,这林世荣非但没有一丝害怕恐惧,还与平日里没什么不同。几次三番想要出府去消遣,全靠被他父亲拉着这才勉强没跑出府去。这么看来,这个林世荣早已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伤人性命的事了。
对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林巡也是有爱又恨,自家大哥作出那番成绩来却没有个子嗣可以继承,好不容易自己得了个儿子,虽说是庶出可那也是林家本家现如今唯一的子嗣,那些家业就等着叫林世荣继承呢,可这小子偏生不争气。坏毛病学了一身,就是不知道读书。天天招猫逗狗本就惹得小麻烦不断,可对着这唯一的儿子林家人还能说什么呢?
不外乎跟在屁股后面给他善后,这小事也就罢了偏偏这回叫人告倒了御前去。
虽说这当今陛下是个什么也不懂的毛头小子,可那日在殿上却破天荒的开了口,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可不就是标示对这事要管到底了么?
那些大臣即使再有的从心底里瞧不上李劭不还是要对他俯首听命。更有甚者私下不禁起疑,这李劭是不是先前都不过是在装相,为了能把林孝一举拉下马这才出手参与了这件事。
李劭自是不知自己那么简单的一句话就引发这群老滑头们这么多想法。
林巡辗转难眠,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按理说,距离那日张侍郎告御状已经过去了五六日了,也没听见有搜查到什么实证的风声。而后来一次早朝李劭还是如同先前一般闭着眼睛不闻不问的,丝毫没提和那案子半个有关的字,就宛如先前开口说话的不是本人一样。
可是即使这样,林巡心里还是感觉有些微妙。自家大哥不在京城,出了这事也没人给当面出谋划策,去了信也不知道这一来一回什么时候才有的回信,现下全靠着往日他那些门生的面子才维持至今。
林巡与林孝不同,没半点做官的潜能。虽说参加了科考,可到了三十还不过是个秀才,这些年全只靠做个买来的九品闲官混日子。不过林巡这人倒是乖巧懂事的很,知道自己的斤两便从不生事,只等着自己儿子有一天能继承的了林家这些家产便足以。
可奈何这儿子却生生没继承到他这唯一的优点,从小被溺爱惯了,只觉得自己就是全京城的一霸主,没他不能做的没他做不了的。林巡深知他儿子这德行,所以在出事后还发现林世荣又逃出府乱串的倾向后便干脆狠下心来把他关到了宗祠里。
林巡翻了个身,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起身走向了宗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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