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并无不散的宴席,道理摆在那是一回事,自己遇上了却无法只是说句再会便潇洒抽身。一时间两人又是沉默以对。
张子芬心里也清楚,这次见面虽说看似与先前并无不同,但是两人早已走向不同的方向。年少的友谊,纯粹无暇却也易碎。并不是因为不合,而是缘分太浅又无力改变罢了。
又坐了会,张子芬便起身告退了。
看着张子芬离开的背影,薛泠才真的感受到,一切都已经变了。
又想起徐锦芙先前的一番话,叫来兰枝道:“这几日叫人好好看着那位,饿不死就行了。”顿了顿又补了句,“再给席被子罢,免得夜间冻死了。”
兰枝虽应下,却又疑惑这天儿虽算不得暖和,夜间却也冻不死人。但这话她不敢问出口,应下后便出去了。
薛泠这才暂得了清闲,倚着回想徐锦芙先前的对话。今天这事,算是世家对新帝的试探,不过徐家倒霉做了这出头鸟。前朝受了清洗,多得是人想要借机复起,而在后宫尚未有后妃时抢占先机无疑是一大优势。只是李劭的病绝不能透漏出去,薛泠不得不当这罪人。却没想到,徐锦芙在这个关头愿意递枕头。
薛泠又想起最后问她,“都想入这后宫当那锦衣玉食的金丝雀,你怎不愿?”
徐锦芙本是笑着,却突然严肃了起来,“饲主给那雀儿喂粟米,雀便永远吃不到虫儿。不巧,臣女自小挑食,只吃得下自己想吃的。”说罢行了礼道:“臣女告辞,会试后再行拜见娘娘。”
这话的语气薛泠却感觉不出一丝炫耀与自满,仿佛只是在陈述既定事实。
阿爹想要的女儿便是徐锦芙这样的罢,薛泠不知为何突然冒出这样的念头。
几日后。
巧月一脸幽怨的问:“娘娘,这徐四姑娘要关到什么时候啊?”
自那日算起已过了四日,虽说当时徐锦芙只说待事解决后自然便知,这几日却也没听到宫外有什么风声。薛泠合上书看了她一眼,见巧月话里有话的样子,挑了下眉示意接着讲。
巧月纠结了下接着说道:“起初奴婢是找了两个嬷嬷在柴房外看着,那徐姑娘一直哭着闹着不得安宁,还几欲逃跑。虽说没成,但奴婢心里总是不大踏实,便寻了两个侍卫夜里看守,谁知道…”说到这巧月顿了顿,“谁知道那徐姑娘倒是不闹腾着要逃了,反而唱起了小曲。今晨那侍卫回报时说那曲子唱了大半宿才消停。”
薛泠心中觉得怪,那地方周围可什么都没有,要说有意唱给什么人听…薛泠心里虽有个猜测,却又觉得怎也算世家女…
“唱的什么曲可知道?”
巧月摇了摇头,“那侍卫没说唱的什么,只说词听起来有些幽怨,像是,像是渴求人怜爱的词,”
“胡闹。”薛泠实在不知这徐四的做派低成这样,若说那宴席时的事还可说是为家族博前途,可这事的做派却太让人看不上眼了。又想起徐侍郎家那堆荒唐事,只觉有那样的生母,徐四作出这些事不算不得怪了。又吩咐着换下侍卫,只再多加两个嬷嬷看着,想来徐锦芙那头也就这几日便有信了。
却说徐锦芙那头,那日回府后徐夫人见只她一个人回来又是一顿哭闹。虽说自己早以对这幅场景见怪不怪了,但徐侍郎在一旁维护的情景还是让徐锦芙感到心累不已。靠着祖上蒙阴得来的官职,做事从没有主见,想来这辈子最有主见的事便是抬了这妾室为正妻。
“父亲这话说得奇怪,那宫宴本就没有邀请四妹妹,当时也是您做了保证说宫中定不会计较这小事。可谁知四妹妹不懂规矩冲撞了贵人。”说这话时徐锦芙似有若无的瞟了一眼徐夫人。
“你,你什么意思。”徐夫人被她这一眼又惹起了火,坐在地上拉住徐侍郎的裤腿边哭边喊道:“老爷啊,妾身这是什么命啊,妾也是她的嫡母,锦仪也是您的嫡女啊,怎能这番任人作贱啊。”
徐锦芙连眉也未皱一下,显是对这番场景见怪不怪了。只是听这话徐侍郎也觉得不妥,忙咳两下,“胡说,那锦仪留在宫中也算是受贵人教导,怎能说作贱。”
“父亲,还有些话女儿想与您单独谈谈。”
徐侍郎看了眼脚下那又哭又闹的女人,有些烦躁的点了点头,甩开步子和徐锦芙进了书房。
半个时辰过去后,没人知道二人谈了些什么,只是徐锦仪被接回后便送去了庄子。京城里那些躁动的世家们也暂时安静了些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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