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泠提着两大包点心回到相府,就看到兰枝匆匆跑来,两眼看到她手中的点心目光瞬时变得热烈起来。薛泠有些受不住这般猛烈的目光,有些无奈的递给了兰枝,“呐,这里面一包给你们带的,阿爹呢?可回府了?”
兰枝笑着接过点心,“老爷回来了,这回在书房呢。姑娘快去吧,奴婢先把这包送去书房。”
薛泠敲了下她的脑袋,“不用啦,我正好提给阿爹就行了。我看你那口水都快流到这点心包裹上了,可不敢让你再送了,只怕走到半路你那口水就要把这纸打湿了。”
“快回去吃你那份去吧。”兰枝得了令,不好意思的干笑了一声便小跑着回屋去了。
薛泠一个人提着点心沿着小路便到了书房。相府的书房单独占了一个院子,在书房大门正对着的,是一棵开着红褐色花的海棠树。那棵树很大,大到从小路远远看去看不见一丝书房的样貌,风吹过,红色的花瓣飘落了一地,薛泠的头上的发丝也夹杂着几片花瓣。
这树是薛泠四岁那年,她娘亲去了一年后,薛父寻人移了一棵树苗到这。一晃,十年过去了,小树苗也早已长成了枝叶茂盛的大树。薛泠走近看到薛父就坐在对着海棠树大门口的石阶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阿爹。”
薛父听到声音回过神向薛泠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圆圆,你怎么来了。”
“阿爹这是什么话,几天不见,我怎么还见不得阿爹了?”
“阿爹不是那个意思。”薛父有些无奈道:“听兰枝讲你不是去了学派,怎么这么早回来了,这还带了糕点回来。”说着顺势将薛泠手中的糕点接过,两人向屋里走去。
“今日有些无趣便提早回来了。”
薛泠边将糕点摆出来边说,“阿爹近几日好忙,女儿竟连面都见不上,事儿忙完了吗?这两天想和阿爹多待待。”
“也就是今日得了闲。”薛父揉了揉皱成一团的眉头,长叹口气,“这几日可能都回不来了,今日还要带些换洗的衣物入宫。”
“阿爹要留在宫里?”薛泠有些疑惑,只是看了看薛父神色不太好到底没再多问。沉默了片刻,念着近日遇到的事还是开口问了句,“对了,阿爹可知道朝中有位叫严玢的大人?”
薛父怔了怔,严色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就是今日在学派,离开之时看到了一位通身相貌气度极为不凡的人,子晋说是叫严玢。”薛泠歪了下头问到:“阿爹,这位大人的名讳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薛父听后愣了一下,随后叹了口气,喃喃道:“居然回京了。”又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啊。”
薛泠啊了一声表示没听清。
薛父沉思片刻,还是开口道:“告诉你也无妨,严玢的父亲早年是宫中的御前侍卫,陛下刚刚登基不久,南方便出了水患,不少难民一路逃难来到京城,陛下为了安抚百姓便出城亲**问,只是没想到有人借机生事,严玢的父亲为了护驾替陛下挡了一刀。之后性命虽无忧,但却失了一条胳膊,那之后又因为伤势恶化,过了一年便去了。那年严玢才五岁,本着严家也是百年世家,陛下怜惜便将严玢接入宫中和皇子们一起学习教导,十五那年便出宫去了军营。”
薛父喝了口茶顿了顿继续说:“后来便出兵打仗,二十那年便因立下战功陛下亲封了大将军,一年后又大胜金兵得了枢密使。”
说到这薛父却没接着往下再说,因心里想着事便匆匆打断话题,“好了,你一天也别打听这些了,阿爹这几日都不在,你便在家老老实实待着,不论遇见什么事都不要慌,等着阿爹回来。”薛父说这话时表情颇为严肃,薛泠不知阿爹为何突然这样说只得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下意识有些不安的望着薛父。看到自家宝贝姑娘这个样子,薛父也松了皱着的眉头,摸了摸她的头,安抚道:“不用太担心。”
父女二人又坐着说笑了会儿,薛泠才离开。
看着薛泠离开的背影,薛父不由叹了口气,这本就不太安稳的日子,只怕又是要变天了。
“陛下。”严玢站在勤政殿内,对着半窝在塌上的永历帝行了一礼。
永历帝不过刚过知天命的年龄,此时看着却似垂暮之年。硕大的殿内,不闻一丝响声,只能听见一代走向生命尽头的帝王沉重而又短促的呼吸声。不远处的台子上摆放着一鼎红铜香炉,闻着味儿里面似乎燃着荼芜香,味道香浓,只因燃的时间太短,空气中依然弥漫着股药味,两种味道混在一起不免让严玢感觉有些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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