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军渡江后,侍卫亲军守住金陵城的可能性,十不存一,但就算是梁军兵临城下,朝堂之上的王公大臣都选择献城投降,以及江东、江西、湖南、荆襄以及淮东的兵马都闻风而降,但梁国君臣绝不会忘却四百年前隋朝文帝平定江南、携陈后主归居洛阳之后江南臣民却两度掀起叛乱的旧事。所以杨侯才说想要得信于梁国君臣,仅仅献城投降是不够的”富耿文说道。
“献城投降还不够,梁军真要大开杀戒?杨恩怎么会如此肯定?”顾芝龙惊问道。
“杨侯身边或许还有接近洛阳的人指点吧,”富耿文说道,“且不管湖南、江西、江东、荆襄诸地,顾侯觉得金陵军民拼死抵抗,守住金陵城,守到诸州县勤王军来援并最终击退梁军的可能性有多大?”
“这”顾芝龙实在不愿去面对富耿文这个话题。
“富大人似乎很是清楚梁军要怎么做啊?”洗英阴沉着脸,迟疑的盯着富耿文问道。
听洗英这么说,顾芝龙、顾雄畅父子二人都迟疑的朝富耿文看过去。
“前些天确实有消失几年不见的旧友突然过来造访,给耿文剖析形势,耿文觉得有几分道理,才贩卖到顾侯跟前,”富耿文淡然说道,“怎么,洗
大人觉得有问题吗?”
洗英能说什么?
顾芝龙摇了摇头,有些懒得追究富耿文到底是否与梁军早有勾结这事,也示意洗英莫要纠缠这事。
除非他抱有“宁可玉碎、不为瓦全”的决心,要不然就算是富耿文早就与梁军暗中勾结,他难不成将宫耿文捉拿住,送入有司严审?
他相信更关心的是他要怎么做,才不会沦为祭品?
“耿文以为我等如何保全家人?”顾芝龙也顾不上摆他兵部尚书的架势,直截了当的问道。
“顾侯该如何选择,耿文哪敢置喙,但耿文想来,或许明日朝中便会有人会附和杨侯劝谏太后下嫁梁主了吧当然,一点血都不流,显然是不可能,即便梁主想兵不血刃入主金陵,楚州那边大概也是要打一打的吧?毕竟梁军的第二中央行营军在梁国大将韩东虎的率领沿泗水南下,可是专程为楚州准备的。”富耿文说道。
也不知道是谁将消息传了出去,国子监的太学生们第一个承受不住如此“国耻君辱”。要不是郑兴玄得信早,及时派兵加强溧阳侯府的守卫,杨恩都有可能会被这些士子揪上街活活打死。
一批中下层官员也纷纷上书弹劾杨恩,言辞之中都恨不得噬其肉、食其骨。
金陵城内一时间众情汹涌、街议纷纷,大有为大楚存亡抛头颅、洒热血之意。
十九日,梁军照着既定的计划,数十艘战舰集结往采石矶而来,用炮击将翠螺山下诸塞守卒驱赶出去,登岸占领采石矶,着手于采石矶与小黄洲之间拉起两里多长的铁索,准备搭建渡江浮桥。
于此同时,韩东虎率第二中央行营军渡过淮河,兵临楚州城下。
第二中央行营军仅编有两营三十六樽轻重型前滑炮,但二十日起部署到楚州北城之外,劝降不成,当夜便对楚州城展开凌厉的炮击。
楚州北城的望淮门城楼连同城门洞,很快就被轰塌,到次日午时,坚固的楚州北城就被轰开十数丈宽的缺口,城头守军伤亡逾千二十二日四樽轻型滑膛炮拖上城墙,在霰弹的攻击下,试图凭借密集阵形反攻夺回城墙的守军伤亡更是惨烈。
二十三日,梁军杀入楚州内城的前锋兵马便攻陷信王宫,受箭伤未逾、卧床半年的杨元演持刀欲挡梁军,再次身中十数箭身亡,信王傅阮延饮鸠殉死阮延之子阮陶以及信王世子杨聪等十数人皆作为第一等战犯,于楚州失陷的次日,为韩东虎下令缚于楚州城南门绞杀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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