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婉儿今早的好心情都被那个叫欧阳的给毁了,也不怎么说话,富弼跟在她身后骑马也不再说。快午时天一下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一场暴雨怕是躲不过了…
“呀!”婉儿被风吹的迷了眼。
“婉儿!怎么了?”富弼上前问。
“快到皇城司那日的地界了吧,咱们暂且去那躲躲雨吧。”婉儿回头问。
“附近找个人家躲雨就是,你去那…人家认得咱吗?”富弼抬头看了看天,这雨下下来肯定没法骑。
“我去皇城司,是觉得茂则哥哥人好…你想哪去了?”婉儿白了富弼一眼。
“自是因为张先生啊!皇城司有自己的规章制度…你这时去肯定不合适!”富弼忙解释。
“走吧!接着跑!说不定就不下了!”婉儿堵了口气…风大了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前面有人家,咱们借着避避雨吧。”富弼赶上了婉儿。
“等下了再说吧。”婉儿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只是…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下了下来。
“已经下了,婉儿,躲躲雨吧!”富弼被雨砸在脸上,有些睁不开眼。
婉儿突然想起自己是不能淋雨之人,会发烧的…也就不再纠结,对富弼说:“找人家避雨吧。”
两人又骑了一小截路,站在一户人家门口,只是…这人家门口都是蜘蛛网…看来已经很久没人住了。
“门上锁了…没人…”富弼跟婉儿站在檐子下,怕雨淋在身上,两人站一个小门口确实有些挤。
“哎!咱们就站着等雨停吧。”婉儿往门槛上站了站,雨水打下来濺一身泥水。
“你站门槛上,扶着我肩膀。这样鞋子不会湿。”富弼往前站了站,把她挡在身后。
“我扶着墙就行,你也上来吧,一会再走鞋子湿了难受,也容易生病。”婉儿往旁边让了让,这个屋檐下是两扇小门,门槛也不高,只是婉儿瘦小,确实能挤一挤。
外面的雨濺的富弼裤脚都湿了,确实不舒服,他怕鞋子湿了还得赶路,也往后站了站站到门槛上。
“你…”
“你…”
两人站的有些近,等雨之时又不说话就显得有些尴尬,就又同时开了口,相视一笑,后都大笑起来。
“你先说…”
“你先说吧…”
“还是你先说…”
“你!就你!”婉儿开始蛮不讲理。
“没有…我就觉得…这个时候…不说话就总是听见心跳跟喘气的声音…我诗词上不好…晏知州爱填词…我却不爱好这些…就想着能跟你聊些什么。”富弼低头一笑。
婉儿因为离的太近也不敢看他,看着前面的雨…闭上了眼睛,说:“确实只能听见心跳…”
轰隆隆!一道闪电过后,闷雷打了下来,婉儿吓得尖叫起来,富弼忙给她搂在怀里。
“不怕…”富弼安慰道,婉儿一把推开了他。
“走开!”婉儿怒目而视,说:“忘记上次手怎么烂的了?”
“僭越了…我看你叫的声音大…特别害怕的样子…对不住…”富弼一直道歉。
婉儿气的从门槛上下来了,只是这雨被那雷劈了之后更大了,就好似天破了口子,往下倒似的。
“你这样的人,还口口声声说不喜欢女子碰触!不愿丫鬟伺候!假的没谱!假君子!”婉儿一肚子怨气。
“我…”富弼想解释…可婉儿根本不听,更不会相信。话还没出口,婉儿就捂着耳朵,脸对着墙闭上眼睛站着了。
“哎呀呀!终于有个人家了!”不远处传来了人奔跑过来的声音,雨大,能听见声时,人已到了跟前。
“欧阳?”富弼看了看满身滴水的那个人。
“二位也在这躲雨呢?还能再躲下欧阳吗?”欧阳看了看这一个小门门口,确实…难。
婉儿根本没回头,也不愿搭理,富弼指了指自己前面,说:“往这避避吧,大家都是躲雨,淋久了会生病。”
“谢过!”欧阳挨着富弼站了站,又指了指婉儿问:“这是怎么了?”
“被刚才的雷吓着了。”富弼尴尬的笑了笑。
“你们不是夫妻?”欧阳一脸的疑问,确切的说是全身带着水的疑问。
“自然…”富弼笑了。
“自然?是还是不是?”欧阳继续问。
“自然不是!”婉儿回了个头,没好气的说。
“小娘子这脾气…火爆…怕是难说婆家吧?”欧阳说完大笑了起来。
婉儿手攥着拳头,恨不得回头给他一顿狠揍。
“公子也是读书人,怎的就拿小娘子取笑起来…没得显得浪荡不羁!”富弼脸色也不好看起来,他是站婉儿那一边的。
“在下欧阳修,自永叔…刚才不是故意嘲笑…是想缓解尴尬的玩笑,还请小娘子原谅。”这个自称欧阳修的人对着婉儿的背影作揖。
“在下富弼,字彦国…”富弼回答道。
“我在东京城参加今年的殿试…落榜后至今未归家见老母亲…哎!”欧阳修叹了口长长的气。
“兄台还年轻,自是机会多着呢。”富弼回应道。
“三年前第一次去东京城…参加会试,再参加殿试…三年后还是这样的结果…”欧阳修一直摇头。
“三年后咱们一起参加!”富弼也担心…三年后考不上该如何是好…
“某准备去应天府找知州,知州是某的同乡…听闻今年的状元跟榜眼就是应天府书院所出,某想去投靠知州…去书院学习。”欧阳修跟富弼有共同语言,聊了起来。
“啊…你跟晏知州是同乡?”富弼睁大了眼睛。
“有些远…又不算太远…知州是抚州人…某籍贯是吉州。”欧阳修笑了笑:“我叔父给我一封介绍信,让我去投靠晏大人,谁知我多方打听,才知他去了应天府,一想…真巧,那个书院今年出了状元跟探花郎…”
富弼看婉儿无动于衷,看来是真的恼了,不愿理他,听见他要去投靠自己的爹爹都不为所动,他就不再多嘴。
“晏知州确实是今年才来应天府的…”富弼只能这样说。
“敢问,可否跟某一道?某不识得路,这一路上也是问路来的…”欧阳修恳求的看着富弼。
“我自是没有什么意见…只是…”富弼一脸为难的指了指婉儿。
“也罢!这雨也快停了,某就不再惹小娘子生气就是!告辞!应天府有缘再见!”欧阳修作揖,转身离去。
“真讨厌!”婉儿在欧阳修走后才回过脸来。
“雨快停了…”富弼一脸姨母笑。
“一会停了就走。”婉儿没好气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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