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越山河去拥抱你,多大风浪都在一起。”
芮涵涵轻轻坐在了陈宇的旁边,并未打断他的音乐,只是静静地听着,听着。一直到完。芮涵涵才羞愧地对陈宇说道:“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
陈宇轻轻地弹着他自制的吉他,音准他调整了一下午,现在这种感觉就是他最喜欢的感觉。曲子并未停止,但陈宇已经不再唱歌了。
“没事,本来就是过去式罢了。希望她在宫中能得到一个好的结果吧。”虽然星星不多,但陈宇还是习惯性地抬起了头,看向天际。
与他相同的有很多很多人,大家都在透过窗子看向天空。韩氏感动地泪流满面,看着窗外的小年轻,她不禁就要走出去一起坐着。但却被身后的老韩一把搂进了怀中,并顺手拉上了窗帘。
“不要打搅他们了,好不容易儿才能记起一切,那......就让他忘记一些吧。”老韩搂着妻子,幸福地看着她。
“嗯......”
不觉间,天空中的云彩慢慢变少了很多,就像白天一样,当晴空万里的时候,总是那般美好。芮涵涵轻轻的将自己的手放在陈宇的琴头,抚摸着那漂亮的花纹。陈宇在一旁摇晃着,拨弄着琴弦,悠扬的琴声在空旷的唐朝村子中飘荡着,飘荡着。
不知何时,陈宇腰间的玉佩碎了,那块代表着他曾经一段感情的玉佩,在月光之下化为星星点点的亮光,随风消逝。
......
“全体都有!稍息!立~正!”一声爆吼打破了大清早的宁静,也让正在洗脸的陈宇瞬间一个哆嗦。他回身擦净了面庞,从春绿手中接过白色的丧服,一阵风见,披在了身上的明光铠外面。带上白色的翎盔之后,陈宇迈步走出小院。
就在陈宇出来的同时,程咬金也拉着一张脸从走出。二人默契的对视了一眼之后,程咬金龙行虎步,陈宇架着自己顺手做的医用拐杖,就那么一瘸一拐地也走了出去。
“报告大将军!护军及右武卫亲兵二百人集合完毕,请训话!”高城现在已经是程咬金的得力助手了,今天一大早,他就挑选了精壮的一些右武卫亲卫和一部分护军身穿丧服,来等待程咬金父子了。
“没啥话说,送兄弟们回家。走吧。”程咬金的开场白简单,但却十分的沉重。士兵们虽然都昂着头,但感觉上却是觉着他们好像,只是不愿让眼眶中的泪水流下,所以才会昂头。
“起旗!”在程咬金往前走的同时,迎着风,右武卫、程咬金、陈宇的军旗一同升了起来,在猎猎作响的旗子下,士兵们挺直了腰杆,正步迈步前行。
‘跨!跨!跨!’整支队伍除了这种整齐的踢踏的声音外,再无其他杂音。
没多久,程咬金一行便来到了第一户人家......小明家。当程咬金抬起手的时候,陈宇却一把拉住了他,对他示意自已来。或许是心中的愧疚吧,掺杂了各种复杂的情绪中陈宇敲响了大门。
门内的人好像就在门口坐等着一样,大门在陈宇敲响第一下的时候,大门便一下子拉开了。随着门子吱呀的声音,一个俊秀少年郎极其迅速的出现在了门口。
“阿耶!......少爷。”小明本来惊喜的面庞瞬间垮了下来,在看到陈宇和程咬金身上的衣服之后,他的泪水已经止不住了。
“你们走,你们走开,我阿耶才不会死呢,你们走开。”小明用力地将陈宇和老程推到一边,随手就要关门。但就在门子要关闭的时候,小明却被身后的一个女人架住了。那女人轻轻地抱着小明的头,摩擦着他那一夜未梳洗乱蓬蓬的头发。轻轻地对小明说道:“弟弟,别闹了,那就是阿耶啊,咱要接他回家的对不对,呜呜,弟弟,我的弟弟。”说着说着,姐姐抱着小明一起哭嚎了起来。
陈宇眼眶同样是红红的,但他却一滴泪水都留不下来了。从草原归来的他,虽然已经忘记了那一场折磨,但却知道一点,我的眼泪流光了。
程咬金见此情况,严肃而有低沉地对姐弟二人说道:“你们父亲是好样的,他保护了陛下,也保护了你们。程伯本无颜再见你们,但,程伯还是想对你们说一句,对不住啊,孩子们。伯伯没有将富贵的遗体找寻到,只有,这残甲断刃伯伯给你们留个念想。”这时屋内一个面容憔悴的女人终于走了出来,那一步一步向这东西走的一幕,看的在场所有人都心碎了。
颤抖地接过了程咬金手中的遗物,夫人终于坚持不住,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同时小明和姐姐也一同坐在了地上,抚摸着那带着大量血迹的残甲,抱头痛哭。
程咬金略微踉跄地后退了两步,接着面向这痛哭的一家人,在招展的战旗之下,大吼道:“右武卫~敬礼!送战友!”二百多汉子,站的直直的,右手紧握同时对着左胸猛烈一击,更同时喊道:“送战友!”
从小明家出来之后,他们继续前行着,不断地挨家挨户地送去了遗物,不论是一身甲胄,还是一块碎布,都是一个念想。士兵们的眼泪最终还是流了出来,但即便是流泪,他们的动作也没有丝毫变形,还是那般刚健有力。慢慢的,村子走完了,他们跨马进城,接着城走完了,他们继续疾奔附近村庄。
眼泪,终有流干的时候。遗物也在不知不觉之间送完了。
拍了拍疲累的马儿,程咬金一把揽住了陈宇的肩膀,闷闷地说道:“儿,不知为何,我总感觉轻松了很多。心中的那块大石头啊,一下子就放下了。多少年的生离死别,好像就那么一眨眼功夫。你说我是不是老了?”
被他揽着的陈宇嘴角也露出了一丝莫名的苦笑,他接腔道:“义父,若论老,那我这两年可真也算老了很多咯。您说,等大唐集团稳定了,咱一起坐着热气球四处转转可好?饿了咱就吃山上的野果,您这般强壮,还能给咱捉一两只野味儿尝尝。渴了咱就喝山间流下的溪水,我听说在极其遥远的昆仑山上,化了的雪水是甘甜的,喝了胜似人间美味。累了呢,咱就就地一趟,不论是哪儿,大地为床,天为被,一同看遍这大唐美好河山。哦对了对了......”二人就这样,慢慢地,慢慢地向着后院走着。却不知中庭还是灯火通明的呢,机灵鬼程怀弼已经忍不住一头扎进了程咬金的怀中,一下子将他撞地后退了半步。
孩子粉嫩的脸蹭在狰狞的铠甲上,平添了几分柔气。程怀弼撒娇般奶声奶气地仰着头对程咬金说道:“阿耶,我不管,你们一定要带上怀弼,还有怀亮哥哥,哦还有小囡囡,还有还有阿娘!还有......”孩子总是那般天真烂漫,程怀弼掰着手指头数着人数,最终手指都用完了,都数不完全部的人。
程咬金本来感慨的脸一下子灿烂了很多,他欣慰地看着灯光下的两家人,宠溺地拍了拍儿子的后背,对他说道:“带,当然要带着大家。等你阿娘身体好些了,咱就去。去他的老什子大将军,俺老程挂职带着儿子出去玩儿咯!”说着他将程怀弼高高地举了起来,想着明亮的中庭跑去。一路上留下了孩子咯咯咯的欢笑声,听得让人舒心极了。
“嘿嘿,还好,我没生在房玄龄或者侯君集家里,更没拜他们为义父。”陈宇看到了灯光下芮涵涵温柔的笑脸,他也一瘸一拐地迎了上去。
......
经过了一晚的温情,日子还是要继续过下去的。其实男人就是这样,他们就像是汽车的轮胎,跑久了,难免会扎到什么东西,也会偶尔无缘无故闹一闹小脾气。但是不论怎么难过、生气。只要回到家,老婆孩子一闹腾,保准干瘪的轮胎又充满气体,第二天照样风雨无阻,带着一家人向着那灿烂的远方前行。
程咬金是这样的,他一大早就跨马向着右武卫大营而去。
陈宇也是这样的,他一大早起来便接待了刚刚从工厂下来的赵管家。
“少爷,现在情况已经查明了,经过排查,一天多的排查,集团根据应急方案,已经紧急对各地有问题的掌柜、负责人、联络人等等一系列的人进行了撤换。账本也全部回收重做,想来应该亏了不少钱,但好在我们各地的底子还在,只是岭南那边,不太好处理。”赵管家端起茶杯,直接一仰头就给干了。这也让陈宇忍俊不禁,他赶忙起身在对方一阵推让之后,给他填满了茶杯。
“怎么个不好处理法,说说吧。有个光头说的好,攘外必先安内,咱先搞搞清楚自己家什么情况,接着才能对外扩张。”陈宇同样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没办法,一大早的他的脑袋还蒙圈着呢,正好喝茶能提提神。
赵管家随即解释道:“岭南的冯昂表示不满意我们频繁换人,明面上说是他有岭南大唐分店的股份,所以帮助管理。实际上,岭南方面所有的大唐分店,应该都被他吃进去了。现在全国的大唐集团全部在咱手中掌控,包括草原的各种矿业、牧业、纺织业等等,但就是他岭南,越来越无法沟通了。”这些年集团的情况陈宇也是已经打听清楚,在贞观四年的时候,岭南已经和大唐集团达成了协议,并且支持集团入主。没想到这个时候又出尔反尔了,弄得赵管家还挺尴尬的。毕竟他觉着这个赞助拉来可是不小的助力,也使得大唐集团能够真正意义上的扩展全国。
陈宇听完了赵管家的叙述后,笑着将面前的果盘推给了他。接着说道:“没事,这算什么事情嘛。我以为啥大事儿呢,冯昂那边集团不要了,一会儿弄个热气球去,把那边东西全拉回来,未来岭南还继续是黑名单。哦对了,热气球我们是不是损失了不少呢?你给我说说规范,我想听听陛下怎么制定的。”
陈宇对热气球还是蛮在意的,毕竟在他下一步的计划之中,基洛夫是一个重要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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