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拼了！你这个疯子，居然撞我的人！”程咬金作势要往上扑，尉迟恭也不甘示弱地撸起了袖子就准备干。秦琼只能在一旁无奈拉架，他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了，皇城那边打的热闹，军营这边也是不甘示弱。

但是他们确实是有些大意了，毕竟是京畿，而且火药这种高端东西，他们认为应该不会外泄。不等二人打完架，外边却忽然响起了一声爆炸，声音十分巨大，震得在场的三个人耳朵都嗡嗡直响，连那个撞昏的士兵都被震醒了。

程咬金三人反应一点都不慢，立刻就跑出了营帐。

“什么人？！为何在大营之中拉响炸药？”程咬金出门之后，见到的是大营某一处浓烟滚滚，到处奔走的士兵正在被自己长官集合。而他身后那个悠然转醒的士兵，就那么被尉迟恭倒提着对程咬金报道：“报告将军，西南方向三架商用热气球向我方飞来，另外......刚刚才得知，少爷他，他下午去城内拜见江夏郡王去了，现在想必已经被困在城中。”程咬金此时已经顾不上管陈宇了，他和两位兄弟正在仰着头看他们正上方呢！

？！！

“快躲开！”秦琼运足了力气，一把将旁边的二人推了开来，自己则顺势向后一个后滚翻。与此同时，天上掉下来了无数的炸药包，疯狂地轰炸着右武卫中心位置。士兵们有心躲避，但根本没有那种迅速敏捷的身手，碎肉雨一时间成为了整个大营的主旋律。

在爆炸间歇世间，程咬金总算能够勉强爬起来了，此时的他身上胸甲尽碎，有些单片带着胸甲碎片已经横刺在肉中。他似是痛苦，似是生气，站起身之后扬天大吼了一声，接着吩咐道：“快，快找地方隐蔽卧倒！弓箭手给我射下来他们！”其实老程知道，热气球根本是射不下来的。而且最恐怖的是这种商用的而且是大唐集团自用的运载热气球，可比普通军用的热气球要大很多，也就是说载弹量和破坏性会成几何倍数增加。

自从陈宇走后，所有科技就像回到原来的轨道上一般，进步的速度极限下滑。虽然李二这两年一直在拓展热气球的各种使用方法，以及极限大小。但是从根本上并没有改变其状态，连带着防御机制都是陈宇当时教导护军的那一套个体特种兵躲避方法。根本就不适用于大规模军队使用，现在右武卫遵循程咬金的命令原地趴下，其实就像是在地上的麦子一般，在不停地被轰飞到天上。

这时秦琼也一脸懵逼地站起来了，他刚刚确实是躲过了大多数弹片攻击，但是百密一疏，额头上还是拉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就像喷泉一样不停地往外涌。

秦琼甩甩头之后，忽然紧张了起来。

“敬德，我们快走！这些家伙怕是正多面进攻呢，长安城外驻扎的所有军营都有风险。我先去看看空天军如何了，可以的话飞起来给他们打下来。”秦琼顺手捞住了一匹受惊的马匹，身体一跃而上，架着马绝尘而去。尉迟恭此时也呆不住了，他急忙跟着一捞，却捞了个空，只能打着呼哨将自己的坐骑召唤过来，也紧随其后跑了出去。

程咬金这时候也是十分茫然，但他明白如此规模的战争，应该是某些人开始作乱了。

“喝呸！李道宗！你奶奶个腿，你他娘的连闺女都管不住的吗？”程咬金一边逃跑，一边只这天怒骂。

而在军营的另一边，护军已经开始行动了。他们人人背着各种背囊，也不看天上，就那么一个坑一个坑地跳着。但凡遇到伤兵，全部转移到安全位置，然后紧急治疗。

此时的李狗蛋还躺在隐蔽的临时医护区，他是想动的，但是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可言，根本动弹不得，只能躺着与人交谈。

“老大回来了吗？”李狗蛋也不看周围炮火连天，就那么平静地问着正在紧急抢救伤员的兄弟。那名护军忙中偷闲回了李狗蛋一句。

“回来了，不过记不住以前的事情，听说好像在城里呢。你别乱动，老大肯定不会有事的。也不知道哪个天杀的，一直在丢炸弹，整个右武卫大营都快被炸成平地了。”不得不说，这位护军士兵的语言能力是值得肯定的，他这一句话正好将整个军营的状态做了一个总结。

程咬金现在是一边跑，一边骂娘，他实在是气死了，尤其是看到被炸的稀巴烂的右武卫。自他领兵到现在，右武卫就没有这么损失过！而且对方在天空看的十分真切，哪儿是玄甲军营地，哪儿是陌刀队营地一眼就能看到，炸的最狠的也就是那些精锐营地。

程咬金此刻正好迎面碰到了一个护军，他一把将人拽住，在炮火连天的疯狂爆炸声中他大叫道：“娘的他们不让我好过，我也不给他们好过！快，去叫护军给我爆破了长安城所有的大门，并让秦大将军什么都别管，可劲儿给我往长安城飞，不过了！带上右武卫所有家底儿，给我往死里炸！”程咬金满脸硝烟熏蒸的漆黑，本来就黑的脸现在真的和锅底一般无二。他现在总算放飞自我了，在他看来，反正能让对方不爽的，那他就爽。现在对方关着门不让人进出，那自己个儿就给他炸咯。

那名护军领命后，立刻就向着营地方向飞奔而去。程咬金这边，却迟迟看不到空中有任何空天军的身影，心里不由得渐渐下沉了起来。

就在右武卫不远处的地平线上，渐渐烟尘飞扬，一支大军正在迅速靠近着。

......

“侯君集，你跑不了了，现在各城门全部被炸开，拱卫京畿的所有十二卫卫军即将齐聚长安城，诛杀你等叛贼。呵呵你还待怎样嚣张呢？”陈宇嘴里一边吐血，一边摇摇欲坠地骂着侯君集。在看他的左右，已经没有两个能站得起来的人了。连李景恒，都是被他搀扶着踉踉跄跄地站着。

侯君集看着面前的‘小兔子’们心中一阵得意，他抬手摇了摇手中的长刀，笑着对陈宇说道：“小子，看来你记忆恢复的不错嘛，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你放心，我圣主怎可能是你们这些蝼蚁能够比拟的了的？论谋算，你陈宇还差那么一筹。这皇位嘛，也该着了我圣主来坐。”一段话说完，侯君集就准备杀掉陈宇了。毕竟久拖可不是他这杀伐果断的大将军所为。

不过他还是没有算到所有事情，比如现在一下打开的朱雀大门，就让侯君集一呆。

“陈宇侄儿莫慌，你段伯伯来了！”只见朱雀大门洞开之后，从门内冲出一员大将，手中马槊如同一头出水蛟龙，翻滚着刺向了侯君集大开的中门。

侯君集见此情况急急收回手中长刀，在最危急时刻，堪堪地顶住了那疯狂撕咬的蛟龙。但也仅仅是顶住，他人却向断线风筝一般脱离了胯下战马，飞速向后退去。

“快快上马，陛下正在太极宫门口等你们呢！”说完左骁卫大将军段志玄就已经带着他的玄甲军调转了马头，身后的几名士兵迅速将还活着的人拽上马，陈宇则勉强爬上了一名士兵的马背之上一群人迅速撤离了。

待一群人走光之后，侯君集才一瘸一拐地从远处走了回来。全盛时期的他其实是可以和对方拼一拼的，但是现在的他状态实在是太差了。尤其是被胖子一顿乱砸之后，别看表面很风光，实际上也是强弩之末。所以段志玄带着玄甲军出现时他已经做好自己逃跑，朱雀大门这边全军覆没的准备了。但没想到对方居然根本没有追击的想法，就这么放弃他们跑回到皇城之中。

这时一个小校已经过来搀扶侯君集了，他神色有些慌张地问道：“大将军，我们怎么办？还要追击吗？”不怪他恐惧，刚刚玄甲出现的时候，周围所有在厮杀的士兵顿时都不敢动了。玄甲军声名在外，原本他们还在一个阵营的时候，见到玄甲军都要退避三舍的，更别说现在是对立关系了。

侯君集轻轻咳嗽了一下，突出一口淤血后，对他笑道：“当然要追，圣主的援军马上就到。等我们拿下这皇城之后，你们官升三级，我嘛，哈哈位极人臣！兄弟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跟着我冲进去。”侯君集重整了一下士气便带着他的本部人马，顺着朱雀大门猛冲了进去。

当他到达太极宫门口的时候，那脸上的笑容就更绷不住了。不为别的，李二正正好站在层层护卫最后，正威严地看着所有人呢。

此时的李二面容略略有些憔悴，他扶着台阶下一名玄甲军士兵的肩膀，对陈宇说道：“你们怎么会来？来就来吧，还被人杀得大败而归，险些丢了性命，简直是丢极了朕的颜面。”与他不同，李承乾此时已经快步上前搀扶陈宇等人了。现在的陈宇三兄弟，身上可没有一处是好地方。断腿处虽然夹着夹板，但是也能看出丝丝鲜血在往外渗。

陈宇苦笑着摇头摇头，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对李二勉强半跪行了一个礼，答道：“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这句话，我既然说出来了，那就会做到。”陈宇其实心中想的是，如果你这老小子死了，难道我就能独善其身了？而且这个历史小波澜显然就是我搞的，我不平的话这辈子心里都不平衡。

不过陈宇虽然心中想的是另一方面，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却是铿锵有力。加上他一身半碎的明光铠，单膝跪地，低着一头鲜红的翎盔，一手扶膝，一手反握长刀直插地面，看起来确实是帅气无比。

此刻，他们面前的所有金吾卫、玄甲军长枪顿地，跟着高声应和道：“喝啊！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报君黄金台上意......”刹那间整合太极宫门口气势如虹，看得下边所有叛贼都小小地后退了一小步。

李二浑浊的眼睛终于闪过了那往日的精芒，他扶着前面玄甲军的手，颤颤巍巍得抬了起来，高高举起，却轻轻放在了陈宇的翎盔之上。

“呵！你小子，到有些文采，你可知你当初这首诗就让朕痛哭了一番吗？起来吧，孩子。”是的，李二当初见到那封信的时候，就偷偷躲起来哭了一阵。他不知道自己是为那首诗哭，还是为损失未来一员大将而哭，亦或是为损失一个忠心耿耿的臣子而哭，还是为了这个孩子本身在哭。连长孙皇后当初都没劝得住，李二也曾暗暗发誓，定要为陈宇血洗一城。

君臣柔情的同时，一名玄甲军飞速跑来，半跪在李二面前刚要报什么，远处却响起了各种吼声。

“河间郡王李孝恭率家丁部曲前来勤王护驾！”

“段瓒率樊国公府家将前来护架。”

“尉迟宝林带我家部曲来保护陛下！”

“左武侯大将军长孙无忌救驾来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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