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血液即将从瓶口溢出,织怜这才合上瓶盖,并取出纱布将李陌晨身上的伤口包扎起来。
“辛苦你了,今晚,你便在这儿好好睡上一觉吧……”织怜甜甜一笑,指尖轻轻划过李陌晨的上额。
“好梦。”
女孩轻盈的声音在自己耳畔回响,他最终闭上了双目。
织怜脱去了这一身大雁塔弟子的衣裳,随后将李陌晨身上的白衫外衣给退下,披在了自己身上。
她手上紧握着玉瓶,向着大雁塔地方向匆匆离去。
穿越了几个坊之后,她的容貌已经变得和李陌晨毫无差别,加上自己身上沾染了他的血气,即便是从清风道人身旁经过,也极有可能会被他误认为是李陌晨。
这是一场天衣无缝的计划,半路劫持前来传讯的大雁塔弟子,随后再将李陌晨引到一个不为人知之处,取下了他的血液之后,再化作李陌晨的模样前往大雁塔。
想必,就是守陵人也难以察觉到。
大雁塔已经近在眼前,这是织怜头一回来到大雁塔,可她却是轻车熟路的走了进去。
执勤的弟子早就收到了命令,确认来者是白虎楼的李陌晨之后,毫无阻拦地任其进入。
大雁塔一楼空空如也,青色佛像身后的机关已经被打开。
织怜犹如一个幽灵一般,进入了大雁塔之后,以最快的速度隐匿了自己的气息,趁着巡视弟子不注意,悄悄地潜入那佛像身后的地下通道。
她的步伐很轻盈,像是夜间猫抓老鼠一般小心谨慎,没有引起任何一位大雁塔弟子的注意。
地下通道之下,是一条漫长的走道。
一个月前,守陵人便是带着李陌晨来到这儿。
尽管这儿比并没有人看守和巡视,可织怜同样是走得很小心。
她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不停的用鼻子嗅着气味,似乎是想要在这空无一人的地方寻找到一些熟悉的气味。
这个气味引着她来到了一座阁间,里边空空如也。
织怜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儿似乎并不是她想要找的地方。可气味最终停留的位置,便是此处。
“莫不是,有机关?”
织怜喃喃私语,在阁间之中四处寻找起来。
咔嚓……
她似乎触碰到了隐藏在石壁上的机关,阁间中间的地面缓缓挪动,发出低沉地隆隆声响。
随着阁间中央的石板打开,一口青木棺材躺在一块青石板上,缓缓被抬了起来,青石板最终于地面齐平,将地上的空缺完好无损的填补上。
织怜贝齿轻咬着红唇,将刚刚取下的玉瓶打开,鲜红的血液还未凝结,织怜缓缓将玉瓶里的血液倒在了棺材纸上。
呲啦……
血液触碰到棺材,犹如冷水浇灌在烧红的铜块之上,刹那间化作一团血雾,缭绕在整个阁间,浓浓的血腥味无比刺鼻。
“这个人的气味,还真是挺好闻。”
织怜自言自语地笑了笑。
眨眼间,玉瓶之中的血液已经完全倒在了棺材纸上。
青木棺材上多了一滩血红之色,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一样。
棺材上并没有敲下长钉,也就是说,她只需要轻轻地一用力,便可以把棺材给打开。
可织怜两只手搭着棺材盖子,无论使出了多大的劲,这么一大口青木棺材始终是没有一丝动静,棺盖像是牢牢地被粘住了一般。
“怎么会是这样?”织怜不可思议,“他的血液明明出现了反应,可为何还是不能把棺材打开……
难道说,是血液还不够多吗?”
若是这口棺材需要痛饮大量的活血才能开棺,那么织怜只取了这么一小瓶,无疑是杯水车薪。
她凝望着这口棺材片刻,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
苍啷。
三尺剑在不大的阁间中发出刺耳的擦声。
她将剑身搭在了自己的手腕之上,像是在犹豫着什么。
这一剑下去,将没有回头的余地。
“在这座长安城下,还会有谁会对自己心生怜悯吗?”织怜喃喃自语。
恍惚间,长剑拉开了手腕,血液喷涌。
哗啦!
血液喷在棺材上,就如同往油锅里洒水。
自己流在棺材板上的血液,正在沸腾。
啪!
她的手突然不受自己的掌控,重重的贴在了棺材板上,像是这口棺材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将她拉扯。
准确的说,是饮血。
就像是一个人张开了大嘴巴,将自己划破的伤口完全塞进嘴里,贪婪地吸取血液。
当血液枯竭的那一刻,她便会死……
要死了吗?
“你这又是何苦呢?”
就在此时,阁间外边传来了一道苍老的声音。
织怜在迷迷糊糊中能够听出来,这是守陵人的声音,他迈着步伐走进了阁间,面容很平淡。
她大量失血,几乎是趴在了棺材上。
“你……早已经知道了?”她低声沙哑道。
“是。”守陵人很肯定地回答。
“那你为何不拦住我?”织怜的表情瞬时变得绝望,犹如天塌下来一般。
“即便我能知晓天下事,也不可能做到事事都亲自阻止。
承担这份因果对我而言或许并不算什么,可对你来说,却是冥冥中的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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