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烈正色道:“回禀陛下,这不过是营中殴斗而已,卑下愿意领罚。”
殴斗?
原来你们二皮沟的人,管这叫殴斗?
站在李世民身后的程咬金,瞪大着眼睛看着地上吃痛狼狈的刘虎,一时心疼,有这样的殴斗吗?
李世民一时也没了脾气,却继续打量着二人,随即道:“你们何故殴斗?”
薛仁贵立即道:“是因为这刘虎该死,居然和扶风郡上上下下一起侮辱了”
苏烈忙打断薛仁贵道:“只是因为扶风郡将军刘虎想和卑下二人较量一下,卑下二人其实是不敢和他们较量的,毕竟他们人这么多,可刘将军执意如此,所以我们只好满足他。”
苏烈说的理直气壮,脸都不带一点红的!
这个理由很荒唐啊,难道说刘虎自己犯贱?
可偏偏,这理由却又让人无法反驳,也说不出反驳的话!
因为对方是一千多人啊,你总不能说,两个坏透了的家伙,刻意挑衅对方一千多人,则一千多人受辱,奋起反抗,最后被这两个汉子按在地上狠狠的摩擦吧。
从道理上,说不过去。
大家只听说过人多欺负人少,没听说过两个人欺负一千多人的。
何况那刘虎,已被揍得他爹都不认得他了,他爹刘武还在惊恐的用目光在一地的伤卒里逡巡,寻找哪一个是自己儿子呢。
即便是这刘虎不服气,要跳出来澄清,其实也不必担心,因为刘虎绝不会澄清的。
这是军中的规矩,你都被人揍成了这个样子了,还有脸出来说什么?
是嫌自己还不够丢人吗?
若是单打独斗输了也便输了,偏偏是这么个打法,居然还能输。
现在刘虎除了装死,还能如何?
李世民则是板着脸道:“军中不得私斗,私斗者,当如何?”
“当杖二十。”苏烈毫不犹豫的道。
李世民就冷冷道:“来人杖二十。”
苏烈便大喝:“卑下领罚了。”
薛仁贵面上则是掩不住喜色:“卑下也甘愿领罚。”
不就是挨揍吗?
这杖二十在军中固然是很严重的惩罚,可薛仁贵却一点都不在乎。
于是便有人将二人拉到一边,二人很从善如流地解甲,趴下。
执棍的禁卫对视了一眼,平日若是有人挨打,他们倒是很卖力的,可这二人,禁卫们却没多少底气。
一方面,他们有一个深刻的认知,对方是二皮沟的人,那陈正泰可不好惹的。
另一方面,这二人,简直就是杀神啊,刘虎得罪了他们,这两个家伙将整个扶风营都揍了,自己若是得罪了他们,谁能保证他们不会记住自己?这种不顾后果,且还能以一当千的人最不好惹。
薛仁贵美滋滋的趴在地上,要行刑时,还乐呵呵的回过头,朝那行刑的军卒咧嘴一笑道:“老兄,用点力打,不要徇私。”
这军卒一听,顿时觉得自己头皮发麻,要吓尿了。
另一边,陈正泰倒是急了:“恩师”
李世民坐在马上,板着脸,摇摇手,示意陈正泰不得作声。
却在此时,那军杖已是高高举起,随即落下。
啪嗒
“用力!”军杖落在薛仁贵的背脊上,薛仁贵大喝。
显然这军卒是雷声大雨点小,表面上是将军杖高高扬起,等落到了薛仁贵的身上时,力气早就没了七七八八。
二十棍打下去,二人很快就起身来了,又生龙活虎起来。
随即,二人回到了李世民的面前,又行礼。
李世民眼眸眯着,看着他们:“薛礼,苏烈朕自陈正泰那里,久闻你们的大名。”
二人都看了陈正泰一眼,陈正泰瞪着他们,示意他们好好回话。
李世民随即道:“今日既惩戒了你们,你们当记住,不可再有下次,朕需要的不是勇于私斗之人,朕要的是能勇于国战,你二人乃是陈正泰的别将,朕问问你们,这二皮沟,是否埋没了你们?”
此言一出,所有人就都知道陛下什么意思了。
只要他们说一声愿听从陛下安排,那么或许他们就会有更大的前程。
毕竟人才难得,说不准陛下一声令下,直接敕封他们一个将军也有可能。
苏烈皱眉,随即正色道:“卑下从前在其他的府郡,也是别将,那时卑下确实是被埋没了。”
他倒是说了一句实话。
然后,苏烈随即就又道:“我大唐军中,若说没有弊病,那么卑下就是欺君罔上,卑下见多了将军们作威作福,也见识过有人克扣军饷,对于操练和军中之事不放在心上。现在天下承平了,大家都觉得应该享清福了,而卑下性子比较刚烈,难以和他们沆瀣一气,因此素来和他们不甚合群,甚至遭人排挤,这几年来,对此早已习以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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