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陈家就已开始在二皮沟张罗。
三叔公感觉自己又年轻了,突然之间,被许多显贵和富商包围,三叔公突然觉得人生开始变得有意义起来。
只是……得知二皮沟要杀猪大宴宾客,这宾客竟还是皇帝,这令三叔公有些担心。
猪肉那么腥臊,能给皇帝吃吗?他很慌,这正泰不是胡来吗?
三叔公心急火燎地找到陈正泰,拉扯着陈正泰的衣袂,语重心长道。
“正泰啊,不是老夫干涉你,你是一家之主,当然什么事都是你说了算,可是呢……邀请皇帝来二皮沟,未必是好事,若是招待不周,陛下难免要疏远你。就算是合了陛下的心意,这于陛下对你的宠幸,又能平添几分呢?只是一场酒宴而已,陛下并不会因为如此,而对你更青睐。何况……哪里有宴请这样对贵宾,却是杀猪的?往后这等事,还是和老夫商量着才好,我活了一大把年纪……”
陈正泰只对着三叔公笑,而后一字一句道:“三叔公说得是,不过……这场酒宴若是能办成,咱们陈家可能又要多一个营生,能挣大钱的。”
能……挣……大……钱……
一听这四个字,三叔公的话音嘎然而止,那忧心忡忡的脸,骤然之间,浮出了喜悦,他没有询问细节,正泰别的不说,挣钱这方面,三叔公是很钦佩的。
是由衷的从心里钦佩。
只要正泰说能赚钱,那肯定能。
因此他褶皱的脸庞上绽放出笑意:“呀,原来如此,老夫……老夫这就去庖房,看看猪杀得怎么样。”
说着再无二话,竟差点要蹦蹦跳跳的样子,兴冲冲地走了。
酒宴的事,其实都有陈家人张罗,陈正泰只是坐享其成,想到圣驾不久要到,陈正泰只好先养养神。
三叔公到了后厨,在这里,一头头大肥猪拉了出来。
屠户已磨刀霍霍。
照着吩咐,将肥猪绑死了,随即一刀扎进了肥猪的咽喉,下头置了盆子,猪血便如喷泉一般流入盆中。
陈福也在此,不断的道:“公子说了,这血一定要放干净。”
屠户们则是啧啧称奇:“此猪真是肥大,怕不是养了两年吧。”
另一边,却有人呜咽,是陈正德,陈正德依依不舍的将猪送来,眼睛已红了,不断地擦拭着眼泪,口里含糊不清的说:“我的猪,我的猪……“
三叔公本来面上带笑,自从成了建筑行会的会长,如今自觉得春风得意,此时听到哭声,见陈正德在角落里抹着眼泪,一时竟是愣住。
他是既心疼,又是恼火,看看人家正泰,再看看你。
都是陈家的子孙,怎么就你这般没出息。
养猪……这养猪是贱业啊,让你养猪这是正泰的问题,可你养猪竟还将猪养出了感情,你……你……
三叔公咬牙切齿,将陈正德拎起来,见他浑身上下臭烘烘的,哪里有几分自己孙子的样子,忍不住破口大骂。
“我没有你这样的孙子,你爹娘去的早,老夫辛辛苦苦将你养大,也不指着你有出息,可你成日在做什么,丢人现眼的东西……”
许多人在旁,看着这一对祖孙,不少人都在窃笑。
三叔公更觉得脸上无光,自己在陈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啊……
他居然有这样傻乎乎的孙子。
真是完了……
完了!
他重重叹了口气,晃着脑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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