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大家给力的表情,陈正泰叹了口气道:“此五人,好巧不巧,又是二皮沟大学堂的学子。学生……学生……真是惭愧啊,怎么就这么好巧不巧呢。”
什么……
这下子,城楼里又是安静了。
这九个人……统统是陈正泰举荐。
这说不是舞弊,都没人相信啊。
只是……真是舞弊吗?
这绝不可能,科举新制刚刚推行,就算舞弊,首先得买通房玄龄,让房玄龄压上自己一辈子的名声来给你开这个后门,除此之外,你还要买通十几个考官。
若是不能买通考官,这新制刚刚推行,几乎无懈可击,如何舞弊?
至少这城楼上的人,就算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有什么空子可钻。
所有人不可思议的看着陈正泰。
却在此时,有人大呼道:“陈贤弟……”
这一声陈贤弟,叫的人都要酥了。
众人循声看去,竟是饭山县公郝相贵。
郝相贵方才还手舞足蹈的称赞自己的儿子聪明、好学,可当一个个进士报出来的时候,他震撼了。
若是只有自己的儿子考上,这当然是自己的家教好,是儿子成器的缘故。可现在……陈正泰推举的九个人,且这九个人都在二皮沟大学堂里读书,人人都高中了,那么唯一的解释是什么?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和自己家的家教没关系,这都是二皮沟大学堂教的好啊。
郝相贵一瞬间就明白了这个道理,原来自己的儿子能高中,竟是陈正泰所赐啊!天呐,这陈正泰真是妖孽一般的存在。
做人……要有良心,不然要被人笑话的。
想到此前种种,自己对陈正泰多有误解,郝相贵顿时满面羞红!
他一下子窜了出来,亲昵无比的样子,既是感慨,又是唏嘘,眼眶通红着,差点要落泪了,毫不犹豫的朝陈正泰作了一个礼:“陈贤弟,吾儿……吾儿……多亏了陈贤弟的悉心教导,某……在此拜谢。”
陈正泰连忙侧身避让:“不,这都是他自己好学的缘故,于我没有多大的关系。”
这是实在话,做人要厚道,他陈正泰恰恰就是那个厚道的人。
郝相贵一听,顿时落泪了,天呐,此前自己对他多有腹诽,逢人说他的坏话,哪里想到,此子不但教授了自己的儿子,使他成才,竟还如此的虚怀若谷,此等情操,真是千古未有也。
他又羞又愧,几乎要落下泪来,与这位贤弟相比,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啊,他坚持继续行礼:“陈贤弟若是不受我礼,我……我再无面见人了。”
陈正泰面上有些尴尬,只好咳嗽道:“好啦,好啦,我受啦,其实要谢,你当谢陛下,这二皮沟大学堂,又称为皇家二皮沟大学堂,师资条件好,教授人读书的,乃是陛下亲传弟子,伙食也好,这都是拜我的恩师所赐。”
郝相贵一愣,随即目光落在了李世民的身上。
李世民:“……”
此刻的李世民还没有缓过神来呢!
他怎么都想不到,居然九个……都中了。
陈正泰真是深藏不漏。
此子……恐怖如斯。
朕这一次,真的赌输了,而且是输得太彻底。
可随即,却见郝相贵朝自己拜下,郑重其事的行了大礼。
李世民一愣,他这才想到……今科的九个进士,岂不都成了朕的徒孙?
又见郝相贵感激涕零的模样,李世民竟是百感交集,朕只恨自己左右无人,真是瞌睡,就给送来了枕头啊。
李世民登基近四年,这四年来,他早已察觉到了大唐王朝百废待举的背后藏着某种隐患。
大量入朝为官之人,多是世家大族的子弟,他们彼此联姻,既为朝廷效力,可与此同时,他们也为自己的家族利益服务。
他们的家族,本就已经足够鼎盛了,再加上许多子弟入朝为官,便越发的欣欣向荣。
李世民考量到的是,或许他在世的时候,不会与这些世家大族产生利益上的冲突,可是千秋之后呢?
李世民看着眼前这小小的饭山县公,还有那一个个几乎并无大姓出身的进士,李世民心里不禁冒出了一个想法……朕的徒孙,或许……可以为心腹,亦或者……以徒孙而制衡大族。
这样一想,李世民心头不禁火热起来!
朕得陈正泰,真如得了左膀右臂,此子可称朕之子房啊!
可他面上却没有表露,只朝郝相贵颔首点点头:“卿家不必多礼。”
随即,李世民却是看向了那范阳郡公卢承庆:“卢卿家看我这弟子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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