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航渐渐适应了在组织部的生活,对于全县各个乡镇和行政村都有了一些基本的了解,有时候他很有干劲,觉得在县里总是要做出点名堂才行,他不能忍受自己名校毕业却和二本、三本的人一起竞争的现实,这样他总觉得自己的努力都是白费的,所以他要在工作中比别人做得好,做得更好。
他的努力也得到了姜晓峰的认可,明里暗里曾经夸过几次苏航心细有想法,又是名校毕业,将来大有可为。丛磊、孟婉丽和卢雨三个人对苏航也颇为照顾,尤其是孟婉丽,怕苏航在单位吃住舍不得花钱,总是经常给苏航带一些牛肉干、炸鸡腿之类的好吃的,让苏航十分感激。
十月末的一个周末,苏航加完班出来吃饭,丛磊他们正在准备村级换届选举的事情,因为村级换届是今年年末准备好,到明年一月份结束,要完成全县232个村的换届选举,对基层组织科这几个人来说,简直要扒一层皮。
十月份的高墙县,晚上十点多已经有了三分冷意,苏航穿着一件黑色外套,在大街上走着。自从到了组织部,苏航那些浅色衣服——除了白衬衣,基本上都不再穿了,大家都穿的很正式,他自己不好意思再穿和别人不一样的衣服。
此时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窜到苏航面前,嘿嘿嘿地傻笑着,手里拿出一把糖,冲着苏航喊:“吃糖!”
苏航惊魂未定,被这老头一喊,更是吓得够呛,一时间愣在原地,对着老头说:“你…你吃吧,我不吃。”然后便低着头匆匆甩开这老头。
走了一小段路,见那个老头在后头对自己没什么恶意,可能就是精神不大正常。苏航终于缓了口气,吃饭的地方在马路对面,要过一个路口,此时正是红灯,正在苏航想着吃什么的时候,那个老头突然从他身边跑了过去,苏航又是一惊,紧接着一辆开得极快的黑色轿车瞬间将老头撞飞六七米远,如一堆没了灵魂的肉摊在地上,如同那些从他手中散落的糖一样,消失在夜色里,一动不动。
苏航被这突如其来的车祸吓得楞在原地,周围没有其他人,有几辆车见状也都避而远之,没人停下来去看看那个老头还活没活着。黑色轿车撞了人之后也停了下来,一个身形摇晃的年轻男人下了车,很明显这个人事喝了酒了。这个喝了酒的男人晃晃悠悠地走到那个老头身边,一见老头昏迷不醒,吓得坐在了地上,然后急匆匆地站了起来,跑回到车上,一身酒气好像都被吓走了,动作极为迅速地开车跑了。
苏航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见那辆车要跑,他迅速借着路灯的光拍了张照片。他知道这辆车是要肇事逃逸,自己拦不住,但是现在最主要的是要救人,他拨通了120,告诉了地址和情况,又打了110,说有人肇事逃逸。做完这一切,苏航打开手电筒,走过去老人身边,他不敢去看老人还有没有活着,他恨自己当初急救知识当成了儿戏,现在什么也不敢做,只能尽量提醒来车,不要再轧到老人了。
好在时间比较晚了,街上行人和车辆并不多,偶尔有两个围在路边看热闹的,苏航只低着头盼着救护车和警车快些来。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救护车和警车的警报声越来越近,几乎是一起赶到了。救人是要紧的,老人北拉去了医院,而苏航则被警察留下来,跟着回公安局做笔录了解情况。
苏航终于体验了一把坐警车,但是心中却很没底,悄悄地给孟婉丽发了消息。
“孟姐,你睡了吗?”
“咋了,没睡呢,有事呀小航?”孟婉丽几乎秒回了信息。
“孟姐我在警车上……”苏航怕这件事再影响到自己,万一自己再解释不清,警察叔叔们会不会对自己屈打成招?苏航越想心里越害怕。
孟婉丽直接打来了电话。
“小航,你咋了,咋跑警车上去了?”孟婉丽十分关切。
“孟姐,我遇到了一场车祸,现在跟着警察去公安局做笔录。”苏航十分沮丧地说。
孟婉丽“哦”了一声,又说:“没事,你去吧,等一会我和丛哥去接你。你不用担心什么。”
苏航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松了些,有孟婉丽和丛磊,他总会觉得有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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