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近五点,苏航和孟婉丽从乡政府院里走了出来,准备回组织部复命。此时乡里除了值班的,已经基本都给自己下班了。苏航上了车,孟婉丽问:“苏航,你家是不是在这?要不要回家看看,带点东西啥的,我直接给你拉过去了。”
“能行吗,孟姐?”苏航觉得有必要回家里跟爸妈说一声,让他们放心。
“没问题,走吧,你给我指路。”孟婉丽心情很好,苏航觉得有一个这样的姐姐照顾自己真好,给家里打了个电话,他爸妈很意外,也很开心。
开车走了几分钟,到了苏航家。苏航家房子还是土放,是他爷爷年轻时建造的,苏航父母结婚时其实已经搬走了,但是他奶奶去世后,为了照顾他爷爷,苏航一家又搬到了老房子。老房子前面是一片树林,左右都是看起来比较老旧的砖房,红色的砖之间用黄土泥填补,此时黑漆漆地烟囱中正冒着袅袅炊烟,显然是在做晚饭,唯独苏航一家还是土坯房,显得又矮又破。
孟婉丽的车一开近这并排的几家,路中间的几只大白鹅“嘎嘎嘎”地叫着,张开翅膀笨拙地跑开,有两家门口拴着大黑狗,见到车“喤喤呜呜”地叫着,显得十分凶猛。落日的余晖此时正亮,给这嘈杂却又安谧的小村庄笼上了一层金黄的红色,苏航心里却有了点阴霾。
车停了下来,苏航怯懦地问:“孟姐,你一起去吧?”苏航怕孟婉丽看惯了城里的高楼大厦,在这土房面前,会嫌脏。的确,苏航此时觉得那虽然看上去干净整洁的土房就像自己,看上去还可以,但是总是比别人矮了半头。
“好呀,我从小就野惯了,就喜欢乡下自由的生活。不过苏航,咱们不能在你家吃饭,因为丛科长已经备好了酒席,欢迎你加入基层组织科呢!”
“啊?”苏航惊呆了,他心里其实有点忐忑,他酒量比较差,而且和丛磊一起总感觉有点拘束。
“别对酒席有什么期待,哈哈哈,等你见到了你就知道丛科长是有多独特了!”
苏航和孟婉丽走进苏航家里,苏航爸妈从屋里出来,见到孟婉丽原本愉快的表情又添了些惊讶,随后热情地将二人迎进了屋里。
“爸妈,这是我们科的孟科长,对我特别照顾。孟姐,这就是我家了,你别嫌弃,快坐吧!”苏航忙着张罗给孟婉丽拿凳子,苏航妈妈李秀梅也给倒好了一杯水,苏航爸爸苏桂山也端来了一盘秋白杏和花红果,“快尝尝,这是刚才新摘回来的,这会正是好吃的时候。”
孟婉丽连忙感谢,拿起一颗花红果,果子像红玫瑰的红一样,咬一口汁水充足,酸甜可口,恰到好处地刺激着味蕾,有一股清新无污染的自然味道,让人吃一颗还想再吃。环顾四周,苏航家是水泥地面,房子虽然在外边看着是土房,但是从后墙又接了一个后厦,所以房子空间倒是很大,现在他们在的这间屋子应该是“客厅+餐厅”,一台旧彩电摆在门对着的一角,靠近门的墙边是一张长木椅,旁边有一张折叠餐桌,门对着的那面墙上贴着满满一墙的荣誉证书,有苏航的,还有他妹妹苏宁的,下边是一套茶几,放着刷干净的玻璃杯,用一块格纹毛巾盖着。外头的夕阳正好散发着淡淡的红光,从窗外照到窗下的一张单人床上,整个屋子干净又温馨。
苏航的母亲李秀梅,年近五十,体型清瘦,头发绾了起来,一举一动怡然自若,虽饱经风霜雨雪,但却仍有一股腹有诗书的才女气质;另一旁苏航的父亲苏桂山,中等个子,衣衫整洁,面貌棱角分明,一身材看就是做惯了力气活的人,行为自然略显粗犷,但也是举止有度。在孟婉丽看来,苏航是继承了父亲的骨、母亲的神,自己又有一股子书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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