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月是蝉鸣聒噪的日子,但沈谧却没觉得今年的叫声惹人烦躁,倒是比往年清净了许多。
鸣儿的躲避练习确实很好,但进攻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毕竟躲避是多对一,而进攻是一对多的,即使已经降低了难度,但不免无法兼顾进攻防守。一想起来她身上被石子砸的青一块紫一块,沈谧就心疼。
怎样才能达到训练的目的呢?
他偏过头看着窗外,青绿的窗纱轻轻飘起又落下,透出窗外的竹林在随风摇晃着青翠的竹节。这处院子原是一户书香人家,后来因为家道中落被迫休学,便搬离了。还留下了许多书籍没来得及搬走,就低价卖给了沈谧。
将石子换成纸团?太轻了。那换成......
沈谧突然站起来,唤了一声燎远,雀鸣和燎远就一起冲到了门口。
“我们去摘果子吧!”
沈谧点点头,跟他想的一样。
雀鸣说用浆果练习还可以看出多次命中的部位,而沈谧想的是用浆果不仅可以激发她爱惜粮食的心理,还可以减轻打在身上的痛苦。
说干就干的夫妻二人拉上莳兰燎远还有阿墨就上了后山,忙活了半天,摘了好几筐红果子回来。
“这果子要是都打烂了好可惜啊。”雀鸣拿起筐中一只莓果在嘴里尝了一下,意外的发觉果子清甜,瞬间眼神都亮了。
果然不出沈谧所料,在雀鸣抬头可怜兮兮的望着他的时候,沈谧摇了摇头,但又笑着说:“只要是你接住的,都可以留给你吃。”
要说怎样一句话燃起雀鸣的斗志,大概就靠这些吃食了吧。
她带好耳塞回到昨天的墙边,沈谧一声令下,红果子接二连三的向她飞来。雀鸣简直拿出了阿墨抢食般的架势去接这些果子,虽然接住的数量比昨日的石子多了许多,但也因为冲得太猛,被砸中的次数也随之增多。半筐下来,雀鸣的脸上头发上连着雪白的衣服都被浆果染红。
“不知道的以为夫人历了场劫。”燎远看着夫人的惨状,不忍说了一句。
雀鸣虽然没听见他的话,但也知道自己太过心急,放下了手中两把果子,看着石桌上抓到的十几颗果子,又看了看地上的身上的一堆红点,丧气的坐在了石凳上。
她无声的世界里并不平静。
只用双手怎么能抓到那么多果子呢?她又看了一眼阿墨,朝它扔了一个果子。阿墨跳起来咬住,叼着自己接住的果子跑到雀鸣跟前邀功。
雀鸣突然眼前一亮,抱着阿墨狠狠的亲了一口,猛地站起来冲回墙边示意燎远和莳兰再来。
这次她没有紧盯某一只果子,而是用大概的余光,将眼前的画面分成无形的五部分。左右手各接了四五只果子,翻身起来用两腿将身侧的踢开,正面的就用嘴叼住。
新的动作虽然有些狼狈,但是卓有成效,只有一颗打在了她的肩上。
沈谧刚夸完她聪明,转而又问她,如果这是箭,能从正面用嘴接吗?
问题虽然刁钻,但雀鸣没来得及高兴就又紧锁眉头,想了一会儿又进行了改进,所有接果子的动作都从侧面接住。
在她白茫茫的环境中,红色的果子变成了赤红的箭,如同刺穿九公主心脏的那支箭。就在这时,昨天那一瞬间的熟悉的感觉又回到了她的身上。她记不清自己做了些什么,只记得最后落地时嘴里已经叼了两颗果子,手指间夹满了有些被她捏破的红水,脚背和小腿上都是踢开果子的红色印记。
她看见沈谧不住的为她鼓掌,但雀鸣自己却有些慌。她拉来昨天省的石子和浆果筐放在一起。
“再来。”
莳兰记得主子如此较真的劲儿只在当年跟边将军学剑的时候有。只是那时学的大多都靠听,灵敏的听觉是练出来了,可现在都用不上了。那时候为了练好提剑翻身,她愣是饭不吃觉不睡,就连边将军都说主子是个学武的好料。奈何这世间对女子的偏见太大,除了婚嫁生子,女子做什么都是错的。
但雀鸣不同,不管过去多久,都不会磨灭她心里的倔强。
这次石子和果子一起飞来,即使是结合了这几日的训练成果,但两轮下来总是会抓到石子或者被果子砸中。
沈谧给她脸上被石子擦伤的地方上了些药,问她要不要歇一歇,但是雀鸣很坚定的摇了摇头。他奈何不了雀鸣,还是随了她。
最后夕阳都落了,也被打得一身伤也没练到她满意,看着莳兰都不忍心下手了,雀鸣才停下来。
“慢慢来,不要心急。”沈谧担心她走火入魔了,便说晚上去镇中心的饭馆吃,想让她放松放松。
雀鸣不想让大家担心,只好应下来,换了身衣服就出了门。
一路上她一直在思索怎样可以提高速度,就连莳兰看见吹糖人激动的叫她,她也没听见。沈谧看出来雀鸣心不在焉,在路过的摊子上给她和自己一人买了一个面具。
“买这个做什么?”
“以前小时候跟着一户寨子里的人带过这个,跳傩舞。”
“嗯?”雀鸣好奇的歪着脑袋看他。
“带上这个呢,妖魔鬼怪就不会靠近你啦。”沈谧担心会挂住她头发,仔细的给她系上,退了半步打量了一下,又说:“不愧是我家娘子,怎样都挡不住这美貌。”
雀鸣在面具下笑弯了眼,轻轻拍了他一下:“就你嘴贫。”
“快叫夫君好好藏起来,莫叫人抢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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