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慢慢来。”坠茵俯身在雀鸣身后,拉着她的手一个音一个音的教,不知不觉天色就暗了。
雀鸣起身伸了个懒腰,推开窗想呼吸一些新鲜空气,却没想到两人都在专注的学与教,现下才发觉灰蒙蒙的天空已经飘起了细细的雨丝。
“拿伞了吗?”
雀鸣摇摇头。她今日说要出来玩的时候没让人跟着,连莳兰也被她留在府中。走的时候莳兰还提醒了她带把伞的。啧,忘了。
“拿我的吧。”坠茵打算上五层去念月房取,刚打开们就看见沈谧已经提了伞等在门口。
“是我多虑了。”坠茵一挑眉撇了撇嘴,转头向屋内说:“鸣儿,你家那位来接你了。”
“啊?”雀鸣哒哒哒小跑到门口,“你怎么来了?”
“回家吃饭了。”沈谧看她没有喝酒,松了口气。
坠茵瞧见雀鸣回头看看屋内箜篌,又比划了一下伞的大小,便说:“下雨天也不好拿,你明日来了练一练再带回去便是了。”
“也好。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我明天再来找你玩儿。”雀鸣被沈谧拉走时还不忘回头跟她挥挥手。
沈谧也不知道是允许她三天两头就往秦楼跑好,还是让她少同坠茵往来好。雀鸣在杭洛国没有能交心的朋友,坠茵虽说暗地里接着杀人索钱的活,但到目前为止她对雀鸣并无恶意。
要是能在自己不在的时候陪陪她,也好。
他低头看了一下拽着自己衣袖边走边踩水坑的雀鸣,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猜猜今天有哪些菜?”
雀鸣舔了舔嘴唇,眼珠子骨碌一转。
“我猜有螃蟹!”雀鸣指着他手中提着的油纸包,有些兴奋的回答。
“鼻子真灵,同阿墨一般。”
“那当然,我可是......”雀鸣正要开始自夸,才反应过来他话中有话,“沈谧你又逗我!”雀鸣使劲的跺了一脚水坑,本打算溅他一身,没想到自己鞋子也湿了一半。
“哈哈哈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沈谧没忍住笑出声,两个人就在雨里转着伞闹起来一路跑回了府。
街上明面里是没什么的人,但是沈谧安排的暗地里保护雀鸣的几个侍卫在他们四周的角落里是看的一头雾水,还反复确认了打伞的两人是不是少卿夫妇。
两人衣服裙摆湿了一半,一进府门明月姑姑还以为他们又遇刺了,翻来覆去把两人检查了好几遍,又赶紧让人给他俩换了干净衣服。用晚膳的时候,雀鸣一边吃沈谧从秦楼买好的蟹,一边讲着今天在秦楼和坠茵学琴的趣事。
“坠茵都快被我气死了。她让我拨这里,我非要拨那里。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美人生气的样子。”沈谧看着她仿佛见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画面一样骄傲的扬起了下巴,手里捏着啃了一半蟹腿。
“是打算给太后弹一曲吗?”沈谧又盛了满满一勺蟹黄,放到了她碗中。
“没有。打算送琴,但是坠茵说为了防止太后一高兴让我弹一曲我还什么都不会的尴尬,就教我了一小段。”她长大了嘴巴将满满一勺流着油膏的蟹黄放进嘴里,满足的晃了晃身子。从前在北方的宁国,吃的大多都是小河蟹,只有进宫参加宴席才有机会吃到一只或者半只大螃蟹。
沈谧看她吃的脸蛋上都沾了蟹壳,庆幸自己做的明智选择——关起门在屋内吃。
这场面要是让明月姑姑看见了,可能她额头上又要添一道皱纹了。
“就是你们刚弹的那只箜篌?”沈谧被她喂了一口蟹肉,心里不禁赞赏秦楼的手艺确实不错。
“对。坠茵说,那是凤首箜篌,是西域来的。哦对了,是个追求她的天竺男人送的。”后半句是压低了声音说的,就好像是雀鸣自己被追求了一样,她挑了挑眉,嘴角盖不住的笑意。
要说人追求坠茵,沈谧倒是一点也不稀奇。单说杭洛国多少纨绔子弟都争先恐后的给她送去各种各样的礼物只为一睹芳容,但听说她既不露脸也把礼物照单全收,还都拿去当铺变了现。能让她留下礼物的人,相必也是挺有意思的。
“她被人追求你高兴什么劲儿啊?”沈谧心中不爽,却没有说出口,也说不上是为什么不舒服,但就是心里像被石子咯到了一样。
是因为自己没有追求过雀鸣吗?
还好不用追,不然以自己的笨拙行为,且不说要闹多大的笑话,只凭她以前的身份,恐怕自己都配不上她吧。
“我吃饱啦。”雀鸣满足的做了两下手指,沈谧给她把手和脸都用毛巾擦净,才叫人进屋来收拾碗筷。不出所料的,明月姑姑在门口守着。
雨已经停了,天边的流霞如同被火点燃,雀鸣在屋外看的有些出了神。
沈谧站在屋里看着她安静的看着天边的样子,霞光洒了她半张脸,睫毛的影子被拉长,五官的轮廓被光影勾勒得清晰。
他突然就明白了边夫人为何要时不时将女儿的样子画下来了。可能不仅仅是因为边夫人对绘画的喜爱,更多是出于对女儿的疼爱吧。那种想要记录下所爱之人的美好模样的心情,沈谧现在也在经历。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