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四章(1 / 2)糊涂鱼饼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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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完《薰衣草》,顾翘翘回到学校呆了有一个月,又飞到法国拍戏,顾沪欣跟着她一起去,原本顾翘翘是拒绝的,毕竟她之前去法国普罗旺斯拍电影《薰衣草》时,是独自一人,因此可见,她并不是照顾不了自己,但是顾沪欣坚持,顾翘翘推拒不了,无奈之下,只能答应。

顾翘翘和顾沪欣飞往巴黎,和《你那边几点》剧组会和之后,因为剧组还有一些事要处理,所以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开始拍摄。因此,和导演蔡明量报备之后,她俩利用开拍之前这段难得的闲暇时间,在巴黎走马观花的游玩起来。

站在巴黎埃菲尔铁塔前,上下左右欣赏其伟岸的雄姿之后,浮现在顾翘翘脑海的竟然是琼遥阿姨《又见一帘幽梦》里的紫菱形容它的那句:“它从前面看是一座铁塔,它从后面看是一座铁塔,它从左面看是一座铁塔,它从右面看是一座铁塔,它从上面看是一座铁塔,它从下面看还是一座铁塔……”奇葩之语。

其实如果不从建筑史上的意义来看这座铁塔,对普通游客来说,紫菱形容这座埃菲尔铁塔的这句话并没有错,至少在顾翘翘看来,这塔也就那样,不过由钢铁建成的一个冷冰冰的铁块子罢了,对她来说,还不如比它建立时间早了七百多年的比萨斜塔更吸引她。

从埃菲尔铁塔上面下来,顾翘翘来到位于它东南方的战神广场,看着广场上飞飞落落的鸽子,买了一包鸽食,喂了起来。看着在自己脚边吃得香甜,一点都不怕人的鸽子,她忽然想到了一个关于梁朝玮的梗,据说他常坐飞机,专程跑到伦敦去喂鸽子,喂完之后再坐飞机回来。在顾翘翘看来,巴黎有“艺术之都”之称,相比伦敦的艺术氛围浓厚的多,作为一名文艺青年,梁朝玮要喂鸽子,按道理说,应该来巴黎,而不是伦敦,但为什么他舍前者而就后者呢?实在是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

和顾沪欣随便在一家餐厅吃过午饭,顾沪欣惦记着买些特产带回国。有她在,顾翘翘就将这些人际往来的事交给了她,自己只管出钱就好,因此两人逛的目的地不一样,只能分开行动。

顾翘翘看着在灿烂的阳光下波光变得金黄的塞纳河,顺着香榭丽舍大道一路走到了小皇宫。街对面还有一座大皇宫,都是为了1900年的博览会建造。一百多年后,大皇宫已经变成了公共展览馆,每年有大量的艺术展活动在此举行,小皇宫则成了市立博物馆,藏着印象派、独/立派、中世纪以及文艺复兴时期的不少作品。

因为有点逛累了,而且午后的太阳有点炙热,所以顾翘翘跑到了馆里。里面人很少,只有寥寥几位,似乎是艺术学院的学生在临摹画作。虽然顾翘翘也能画上几笔,但是她的画技和她的欣赏水平一样,都处于表演悲伤就是哭,喜悦就是笑,忧愁就是叹气皱眉……这种表面境地。对她来说,价值连城的《蒙丽娜莎的微笑》和路边上艺术学院的学生随手的油画写生没什么大区别。

顾翘翘走到一个巴比松画派的展厅里,从米勒到卢梭,一路看下来,颇为走马观花。最后,她停在了柯罗的《田园曲》跟前,对着在野外几个人悠闲轻松嬉戏的画面,莫名看了好久。

她穿着一件带海军领的深蓝色条纹衬衫,搭配深蓝色高腰毛边喇叭牛仔阔腿裤,轻松休闲,油光黑亮的扎成干净利落的丸子头,露出笔直修长的后脖颈,颈背线条优美,整个人身姿挺拔,显得亭亭玉立。金色中略带着一抹桔红的光线侧照在她那张精致小巧的鸭蛋脸上,微微翘起的长长睫毛和隽长柔美的眼线相互呼应,形成一个优美的弧度,和脸部细微几乎不可见的绒绒的汗腺毛发,一起在白皙如玉的脸部轮廓布上了一层淡淡的光影。她坐在那里,自成一道靓丽的风景,美得宛如一幅画。

美是共通的,超越国籍、肤色、种族……因此,哪怕顾翘翘是一名亚裔,站在一边的保安看着她的侧影,依然看入迷了。他十分想上前搭个讪,但是理智让他怯步,因为现在是他工作时间;还因为眼前这位亚洲少女给他一种似乎只有她扰动周遭事物,而别人却不可触及的感觉;当然,还有他不想破坏眼前这一幅美丽“画卷”意愿的原因在里面。

不远处站在柯罗的另一幅名叫《枫丹白露的森林》的作品前,低头临摹的亚裔,在完成画布的最后一笔之后,抬头,前后左右转动着因为长时间低头而有些发酸的脖颈,眼角的余光无意中扫视到顾翘翘,愣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飞快的更换画布,拿起速写笔在画布上刷刷的勾勒起人物小像来。

大厅里非常安静,一个在看画,一个在看人,一个在作画,都是风景。

“你好——”过了半响,作画的那位亚裔完成了手中的肖像速写,走到顾翘翘跟前,先后用法语和英语和她打招呼,打破了厅内静谧的气氛,并问道,“你是中国人,日本人,还是韩国人?”

顾翘翘收回看画的视线,转头望去,见眼前是一位大约是二十四五岁,高挑瘦削,扎着马尾,还有几绺头发垂散在耳边的年轻男子。说句实话,她不喜欢男生扎马尾,因为她男生留长发实在怪异,特别是还像个女孩子似的把头发扎起来;再则是觉得能Hold住马尾的男子实在是寥寥无几,哪怕是圈中以容貌和气质著称的那些男星们。因此尽管眼前的这位男子扎马尾并不显娘气,但是她还是觉得这副打扮让他的容貌掉了好几个档次,因此本就称不上多么英俊的容貌显得普通了些,但是那双清亮,带有穿透力的眼睛,让人印象深刻。

身处异国他乡,不免要多带几分警惕,因此顾翘翘并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只是用英语问:“你好,有什么事吗?”

年轻男子眼睛一亮,笑道:“原来你是中国人,我也是中国人。在法国,都是中国人的我们应该算是老乡了。俗话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认识一下,我叫徐于骅,来自中国大陆。”伸出手来要和顾翘翘握手。

“我的名字是顾翘翘。”出于礼貌,在他自我介绍之后,顾翘翘也报上了自己的名字,不过面对他伸出的手就没有伸手了,看了他一眼,诧异的问,“你怎么知道我是中国人的?”

徐于骅露出一口大白牙,道,“因为你英语的发音。”露出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你是不知道,韩国人和日本人说起英语来,真不知道让人该说什么才好,特别是日本人,发音那个别扭,听起来那个费劲,唉,简直了。”边说边摇头。

听了他的话,顾翘翘想起拍《有时跳舞》时,合作的日本演员讲英语的情形,明明卷不了舌头偏硬要往起卷的发音,实在是太古怪了,顿时理解了他的感触,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一笑,打破了两人之间生疏的距离,关系拉近不少。

“对了,我过来和你打招呼,就是想把这个给你。”徐于骅将手中画好的肖像画递给顾翘翘。

顾翘翘接了过来,打量着一番,是她的侧颜小像,不过她也看不出好歹来,只能从相像的角度给出结论:“你画的这是我吧,倒是蛮像的,你是学画画的?”

“不,”徐于骅答道,“我是学音乐的,不过艺术是共通的,再者,画画是我的爱好。”

“那你的爱好蛮多的。”

“对呀,是蛮多的,像摄影、画画、赛车、诗歌……全都是我的爱好。”

……

顾翘翘原本以为她和徐于骅不过是萍水相逢,分开之后不会再见了,但是没想到转头就在《你那边几点》的剧组里又看到了他。这次他的身份不仅是剧组里的翻译,并还担任着场务的工作,而且还偶尔客串一下摄影助理。

……

吃饭时,顾翘翘正要去排队拿饭,徐于骅拿着几份盒饭走了过来,递给她,“诺,你的午饭。我知道你们当演员的为了上镜好看,要控制体重,因此吃的并不多,而且要求少盐少糖少油,所以我帮你多拿了两份水果。”

“谢谢。”顾翘翘接了过来,道,“上次见你的时候,你不是说你是学音乐的吗,怎么又跑到我们剧组来了?”

“虽然我是学音乐的,但是也是要吃饭的,怎么,不许我打工吗?至于跑剧组,我不是跟你说过我的爱好之一是摄影吗,我曾经有拍MV的经验,所以到剧组里打工很正常。”

顾翘翘只是随口一问,其实对徐于骅到底是做什么的并不感兴趣。

之后,徐于骅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她面前刷存在感,明明顾沪欣作为照顾她的助理跟着顾翘翘来到巴黎了,但是她这个助理的工作在徐于骅的衬托下,显得是那么的不称职。

顾翘翘下了戏,不等她开口,或顾沪欣以及剧组里的剧务有动作,徐于骅已经早早的把休息椅给她拿了过来,并且倒好的白开水也端到了她的手边;放饭时,不仅早一步帮她将饭菜拿过来,并且饭后水果都已经削好;天冷记着提醒她加衣;剧组转场时,提前帮她占好车子前排的位子;……总之一番操作下来,剧组上上下下,包括顾沪欣和顾翘翘,都认为他对她有意,正在追求她。

察觉到这一点之后,顾翘翘觉得很是困扰,之后,下意识的拉开了和他的距离,希望她的行为表示出来的拒绝态度,徐于骅能明白。

……

在《你那边几点》这部电影里,顾翘翘扮演的是一个语言不通又偏要游荡在巴黎,名为陈湘琦的孤单的年轻女人。

她在法国,有着语言文化的障碍,偏偏又是一个人在旅馆生活,孤零零的扎在巴黎的广袤森林中,没有朋友和亲人,她几乎很少与人交流,也很少说话……因此被孤独寂寞而包围。她会半夜在房间啃一大堆零食,喝咖啡喝到吐,和偶遇的陌生女人玩暧昧……

在场记打板之后,顾翘翘一个人走在热闹繁华的巴黎街头,身处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她却表现得格格不入。

“咔!”蔡导看了一会儿她的表演,皱着眉头喊停,走过来和顾翘翘说,“戴安娜,陈湘琦的孤独是一种情绪上的境界。

这种孤独来源于她的内心,表现出来就是人物本身外在的行为。

要知道一个人的生活方式本就容易产生了孤独感。

她刚来到巴黎的时候,其实是非常兴奋的,心中有一种想开始新生活的向往,只是她处在一个语言不通,没有亲人、朋友、恋人的异国他乡,发现周遭的人对她并不友好,所以她重新陷入了孤独之中,因此到了一个新的地方,她不仅没有一个新的开始,反而更加重了她的孤独感。因此,这个时候的她不仅和人物有距离感,和物体也一样有距离感。

顾翘翘若有所思的点头,道:“导演,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当她刚到巴黎的时候,其实是抱着‘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到春朝’的积极心态,但是她实际上是一个悲观主义者,当遇到了挫折之后,顿时心态变成了类似于‘一声梧叶一声秋,一点芭蕉一点愁,三更归梦三更后’和‘萧萧梧叶送寒声,江上秋风动客情’的悲秋和秋愁心态,是吗?”

导演点了点头,说:“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女主此时是‘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和‘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的天地中仿佛只有她一个?人茕茕孑立的悲凉心态。”

顾翘翘揣摩了一下,之后开始表演起来。

“咔!”又被蔡导叫停,“戴安娜,我要的是孤独感,并不是孤寂。”

想了想,道,“在高楼大厦还没有普及的时候,邻里的关系非常亲密,人们甚至有住在一个大院子里的情形,而且不仅仅是一家人住在一起,而是好几家人,因此有诸如‘远亲不如近邻’这样的说法。

但是当钢筋水泥取代之前的建筑材料,建了房子之后,在大家住进去之后,邻里之间的关系就不自觉的疏远了,甚至会出现大家明明住在同一栋楼,同一单元,就是对门,但是却没有任何来往的情况。你能理解邻里之间的这种感情淡漠疏远吗?”

顾翘翘连连点头,表示明白。

“陈湘琦的这种孤独其实就是现代都市社会的产物,人与人之间缺乏交流,造成情感的疏离。每个人都有一个心灵的空洞,需要找东西去填补,于是就有了一些怪异的人物的怪异行为,他们执着地去追寻或等待某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以填补自己心灵上的空洞。”

让蔡导这么一说,顾翘翘终于明白他想要什么东西了。

陈湘琦不快乐,她的生活中除了自己,什么都没有,宛如处在逼仄的电梯中,在那两扇电梯的窄门中间,只敞开一条缝隙,让她觉得沉重、压抑、无趣。所谓的孤单,只是她一个人的狂欢,四周的热闹喧哗似乎和她有关,又似乎和她没有半点干系。

虽然她还没有事情没做完,虽然她还有梦想没实现……但是这一切就像一场放燃放完了的烟花,她拥有的只是烟花绚烂过后的冰冷与寂寞,而后的寂寞逼得她拖着行李箱,逃离虚空。因此,再次开拍,她准确的给出了蔡导想要的意境和感觉。

……

顾翘翘生日那天,原本剧组是打算帮她大肆庆祝一番的,毕竟十八岁的生日意义不同,但是被她谢绝了。

在她的坚持下,剧组虽然妥协了,但是当天并没有安排太多的拍摄任务,到了晚上七点就结束了。

原本顾翘翘打算请剧组的人一起去吃饭,但是大家全都没有答应,所以她和顾沪欣独自庆祝她十八岁的生日去了。

和顾沪欣吃完饭,回到宾馆之后,顾翘翘呆在房间,一面打开叫客房服务送来的一瓶香槟,自斟自饮,一面拿着剧本,琢磨角色。

半夜十一点半,她接到了徐于骅的电话,约她出来。

顾翘翘迟疑了一下,打电话和顾沪欣说明一下情况,然后才去见徐于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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