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瑆琰这句话是直接刺在了青臣的软肋上，还是一插到底。这件事，他又何尝没有想过呢，他想给悦萱最好的生活，可又不想离开她。他纠结了一个晚上，也没有得出一个答案来。

见慕青臣没有说话，姜瑆琰就接着自己的话说：“青臣哥，我们去试一试吧，成功是最好，若失败了，再回来也不迟啊。你要对悦萱姐有信心，她会等你的。”

“我不敢，也不确定。”慕青臣终是开口说了句话，他握紧拳头，面露难色，“我不会拿她做赌注的，更不会去赌我们的未来。”

只要有一成没把握，他就不会轻易决定。

“青臣，这两个你必须选一个。”姜瑆琰知他所难，可还是得旁敲侧击，“就算你现在选择了悦萱姐，可你早晚都要去美国。拖的时间越长，就会陷得越深，就更难放手了。”

这些道理，慕青臣怎会不懂，不过是没有勇气罢了。他看向姜瑆琰，对他笑了笑：“我知道了，给我点时间，我需要好好想想。”

见此，姜瑆琰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他还要和他养父一块儿去处理去美国的事情，就没有多加停留。

又是过了一日，这天晚上，慕青臣被林棠带下了楼，去了书房。

但他并没有进去，而是就在门外看着慕禹在里面开着视频会议。

不知是何原因，从这个角度看，灯光下的父亲凸显苍老了许多，白发在青丝间肆意横生。就连年轻时英俊潇洒的脸庞，被刻上了一层又一层的皱纹。

原来，曾经自己心中的英雄，有朝一日，也会变老。

慕青臣看着心里五味杂陈，低着头，沉默不语。

此时无声胜有声，林棠看青臣这样，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她轻轻搂住儿子，感叹着：“你爸的身体已经一年不如一年了，他为了能让咱们娘俩过上好日子，真的是家里家外操碎了心。有好几次你爸都在会议室里晕倒了，可他从来都不让我告诉你，让你好好在学校学习。从结了婚你爸就说要带我环游世界，可到现在都还没有实现。就想着，等你接管了他的公司，我俩就可以放心的去过二人世界了……”

林棠说着，就有些哽咽，青臣也跟着红了眼眶，轻说了一个字：“妈……”

“青臣，妈说的，你都懂吗？”林棠抬头看着已经高了她一个头的儿子，欣慰的笑了，“一个是我丈夫，一个是我儿子，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我做不了选择。所以青臣，别让妈为难了，好吗？”

“我……”青臣垂下了头，就感觉有一根针，一直在直戳他的心口，滴着血，声音也逐渐笼上了一层阴哑，“妈，对不起……”

“你没错，我们都没错。是这个社会太残忍，劣者只会被淘汰……妈也知道你是舍不得悦萱吧，我和你爸说了，只要她愿意，就允许你带她一起去美国，我们可以给她在那里安排一所学校，所有的经费，你爸来出。”

“您说什么？”慕青臣倏地把头抬了起来，眼中的阴郁一扫而光，渐变成一汪波澜，他激动到合不拢嘴，复述道：“您是说，我可以带萱萱一起去美国？”

这是他做梦都想要的事情，没想到居然有天会梦想成真。

这是他这几天以来第一次兴奋到像一个孩子，所有的不快统统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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