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烟洋火,水根大哥。”
小石头抱着一匣子香烟,就在鼎香楼门口吆喝。
蔡水根正送客人出来,听到小石头这样喊,知道肯定有事,装作恼怒的样子,上去抓住小石头:“嘿,你这小毛孩,还拿话编排我,看我不收拾你。”
一拉一扯来到僻静的角落,蔡水根警惕的左右看看,小声道:“什么事?”
“让咱们保护的人来了,已经进城。”小石头也小声说。
“这我知道,我都已经跟他碰过面了。”
“嗯?”
“人都已经住下了,今天贾贵还把他当成了外乡人,以查良民证的名义,勒索钱财,还是我给解决的。”
“哦。”小石头点点头表示明白,关于袁晨铭的具体情报,他们也知道的不多。
只是知道这是上面要求保护的人物,可能会在安定县待一阵子,做点事情。让他们尽量提供支持保护就行。
如果有解决不了的,可以向上报,上级会酌情考虑。
“还有件事儿,小王庄送酒的王爷爷,被贾贵那个缺德货,给当成八路抓了起来。”
“县委指示,不能让无辜百姓蒙受不白之冤。得把人救出来,给贾贵一个教训。”
蔡水根皱了皱眉头,从侦缉队救人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花钱也不行,那得花大价钱。
两人又商议了几句,蔡水根的特大声的说:“小毛孩儿,以后还敢编排我吗?”
“不了,不了,再也不了。水根大哥你就饶了我吧!”
做戏就得做的全须全尾,两个人的演技还算过关。
一个过路的行人瞅见了,不忿的说:“什么人啊,一个大人跟小毛孩见识,也不嫌丢人。”
蔡水根脸上是大写的尴尬。
小石头甩开了蔡水根抓着他的手,笑嘻嘻的说:“香烟洋火,水根大哥。拜拜了,您那。”
说完一溜烟儿的跑了。
“嘿,这毛孩子。”
蔡水根无语之极。
鼎香楼里,客人都已经送走了,堂厅里也没什么人。
就只有袁晨铭和掌柜的,两个人在闲聊。
没办法,谁也不想赶了一天的路,屁股都没坐稳,就琢磨着怎么挣钱。
可不是没钱嘛!
身上那些钱虽不少,但它终究是有限的。想要过好日子,就得有源源不断的钱进账才行。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也不可能打工。只能做点生意,压榨员工的剩余价值,才能过上富翁家的好日子。
当他跟掌柜的,说起自己是来做买卖的,想在这安定县做点生意,打听打听行情。
掌柜的立即脸色大变。
“做生意,你们家很富?”
问的怎么这么无厘头啊,做生意跟富有有关系吗?
孙有福的名声,无论是他之前知道的,还是石青山给他介绍过的,都验证了是个精明的钱串子。
这种人做生意不说大赚特赚,那也是十分稳妥,能维持家业不败的。
既然要听人家的建议,还是如实的将情况说出。
他真不是什么富翁之家,钱多的烧。
“那我就知道了。”
孙有福轻笑一声,一副老神常在的样子:“你知道原来这条街上,有多少家商户?”
“不知道。”
“你知道我这店里,每天有多少人来吃饭吗?”
“我又没来过,我怎么能知道?”
“也对。”
孙友福惆怅的叹了口气,给他解释道:“打日本人来了以后,简直是百业萧条,这街上的商铺少了一半还多。生意嘛,也是大不如从前。”
“我们鼎香楼,原来是天天爆满,生意兴隆。可现在,今儿晚上一共才接了几桌客人,你是看见的。”
“还有那吃饭不给钱的孙子,你还得罪不起。赔钱快赔到姥姥家了。”
他的一顿抱怨,虽是抱怨但也是实情,把袁晨铭听的心拔凉拔凉的。
也是,像贾贵那样的,一来就勒索客人钱财,还有客人敢来吗?
再者,白吃白喝,谁敢找侦缉队要账,嫌命长了不是吗。
日本人,侦缉队,警备队,县衙门,反正哪个都惹不起,哪个来了还得当孙子一样伺候着。
这买卖还怎么能干下去?
鼎香楼能撑到这会儿,是孙有福不想让百年老店就此关门,那样他对不起逝去的老掌柜。
再者说,关了门,他们这几个人能做什么,也得生活啊!
哀声的感叹了一会儿,孙有福劝说道:“小兄弟,我劝你啊,没点儿特殊的门道,千万别趟这浑水。不然,有你后悔的时候。”
还没飞,梦就断了。
袁晨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去的,悲观的情绪充斥在他的脑海中。
一夜翻来覆去,净想事儿,直到后半夜困乏了,才沉沉的睡去。
转天,日上三竿,他才起来。
院儿里,一老太太坐在椅子上正晒太阳。
袁晨铭瞅了一眼就认出来了,齐老太太。
孙有福的师娘,蔡水根的姨妈,黄金标的干娘,鼎香楼的老主人。
他走过去问候:“老太太,早上好,吃早饭了吗?”
“吃午饭,这还不到时间呢!”老太太抬头看他。
“不是,我说你吃早饭了吗?”
“你是说你要吃午饭?都说了,这会儿不到时间,还没饭吃。”
“不是吃午饭,我是问你吃早饭了没有。”袁晨铭问了第三遍,连他自己都嫌自己啰嗦了。
“你这人怎么就想着吃午饭,是早上赖床,没有吃早饭吧!”
两个人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说的是驴头不对马嘴。
在厨房收拾锅灶的杨宝禄,听到院里的声音走了出来,“客人,你就别跟老太太较真儿了,老太太耳朵不好,有时候又糊涂。你干嘛问那么多遍。”
袁晨鸣能说,他实在是被老太太认真的模样气糊涂了,所以才较这个真。
他应该知道的,齐老太太年龄大了,耳朵聋,常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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