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时洛桑沃可以好好品味世子的话,并把那天一切遇见的原原本本告诉洛修,也许她会就这么一直无忧无虑下去。
早岁那知世事艰,中原北望气如山。
彼时,洛桑沃十分喜爱这句子。后来方知“早岁那知世事艰。”
亲娘生辰,洛桑沃如往常在外疯耍一天。
约莫亥时,客人应该到全,正是吃酒时分。这时回庄,没有烦人礼数,也没有头疼的应酬。
从山间小屋准备从一条非常隐蔽的路溜回山庄。
借着月光,庄子上哔咻哔咻的烟花与红通通的烟火将庄子映射的煞是风格。
因着是娘生辰,山上护卫都去吃酒。山路间植物也被人践踏得不成型,可见来人很多。
天上圆轮招引几颗黯淡的星光,即便是庄子上烟火也没有那么耀眼。路上越来越静,下脚之处全是他人脚印。这脚印还这么整齐,有力。
就像,就像训练有素的。
忽然,一个惊天雷劈闪在她的脑门上。
步伐加快向前。庄子已经停了烟花,烟火却比刚才更红火。
快靠近时,翕忽传来兵器想接的声响和人死前的哀嚎。
洛桑沃心中大呼不好。拼了命冲上去。
她永远也忘不了进入山庄时,那些被一刀批在头上,头与身体相离的场景;有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却被一剑贯心的悲鸣。他们中许多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被轻易夺去性命。老人,小孩,男人,女人无一幸免。
这些人何其无辜,他们仅是参加一次宴会就遭此血光。
“爹——,娘——,你们在哪儿?”
他们边杀边放火,原本井井有序的山庄一片狼藉。杯盏竹著七零八落,座椅桌子破碎不堪。
汩汩的血像沸水一样从他们的身体里滚出,煎熬破败的一切。耳边响起霹雳扒拉的声音。刀光剑影以恶火为背景,表演一场肆虐蚕食一条条生命的节目。火光以黑暗为幕,遮掩这残忍的一切。
不知如何躲过杀害,也不知手臂上怎么多了几条伤。只记得一把把染血的利剑,冷刀在洛桑沃眼前挥舞和一个个死在她面前的仆人。
当她有意识的时候,已经获救了。
她正和季叔一起往下后山的路上逃脱。
洛桑沃喊着沙哑的声音:“季叔,怎么回事?爹娘呢?庄上怎么回事?”抓着季叔的手,将所有力气用在了手上,因为她的双腿已经害怕得虚了。
季叔摇摇头,血污的脸上满是悲伤。“小姐,庄上的人已经死了。洛先生和夫人也没了。”季叔痛苦地低下头。
不,不,不。
这是假的,爹娘那么厉害怎么可能已经不在了。啊啊啊!眼里的泪水疯了似夺眶而出,嗓子发出风暴般哭泣。
庄子上渐渐没了喊叫声。
洛桑沃木讷跟着季叔他们逃命。
快出山时,他们遭到阻挠。
季叔他们拼命地保护洛桑沃逃出。可是敌人实在太强了。
他们停了下来,挡在洛桑沃面前。季叔面色沉重对她说:“大小姐,我们这些人的命全是洛先生救下的。今天山庄遭此劫难,谁也没有逃出。但是幸好小姐你还活着,待会儿你千万不要出声。待他们走后你一直往北走去清县,找一姓顾姓的母亲叫赵武英的人。她会帮助你活下去。”季叔说着把一把精致的带鞘短弯刀交给她。
“呜呜呜,不,季叔,我们一起去。呜呜,季叔我一个人怕,你们和我一起逃,我们,我们一定能逃的。季叔”
“小姐,我们逃不掉的。他们有备而来,不把我们杀尽,他们不会罢休的。”
“季叔,他们是谁?还有今天是怎么回事?”她迫切的想知道答案,她怕到死她也不知道仇人是谁?她想要知道是谁可以把鼎鼎大名的山庄给灭了的。
季叔回应的却是摇头。
沙沙!敌人来了。
洛桑沃赶紧拉着季叔和其他人“快走,我们一起逃。季——”忽然季叔点了我的穴道,封了她的声音。他们一起把我搬到隐蔽的地方,向洛桑沃弯腰后他们提剑离开。
他们此去是为送死的,为护住她而死。看着他们悲壮而去的背影,只恨自己没有好好学武,潜心学习上乘武功。在这生死之际,却要他人用命换一条生路。
啊——
我洛桑沃何德何能让他们用死为我换活路。
他们在死前用拼尽了全力,洛桑沃可以想象他们死前的勇敢与决绝。空气中飘来浓厚的血腥和悲壮的就死声音。
直到打斗声结束很久,敌人清理了一下确定无活口,他们才离开。
从她逃出,时间过去很久了。
好安静啊!刚才的嘈杂,蜂鸣般的声音没有了。就连往日爱凑热闹的山间动物也闭上嘴。
一切静得可怕。
他们到底是谁?为何和我洛家有如此深仇大恨?为何要选这天?要选在这么多人?
还有白日的世子那话?
她一动不动地躲着想,口中紧咬牙齿。
洛桑沃眼中泪水直掉“此后,这世界上便只剩我一人了,我的亲人都死了。我恨,如果可以我想化身恶魔,就算以灵魂交换,就算要我下九幽,我也要咬碎啖食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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