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楚前脚刚到下京,后脚就收到了昭阳的书信。
皇帝的意思很明显,他被雪藏了。宁愿让昭阳公主制衡那些势力,也不愿回收利用他。
但是天无绝人之路,他已经有了破局之法。
三百年前,恰逢乱世,燕山脚下的小山村里走出来一位少年。
数年之后,再归来时,他已经开朝建国,成为南陈之主。
燕山便成了南陈的祖地,离它最近的西京改名为下京,又因为水路通畅,就成了南陈最富硕的地区。
太祖免去了燕山山民的赋税,让他们看守祖地。
又在燕山脚下建了一座简朴的行宫,现在成了韩楚的住处。
行宫年久失修,又没有安排人手打扫,虫蚁横生。
让一个十二岁的太监,带着六岁的太子在这里守山。恐怕也存了,让他们饿死、病死的心思。
“主子,这里哪里住得人。要不,奴才去跟文大人说说?”
下京是京城官员养老的地方,也有两院六部的班子,文大人就是吏部尚书,算是下京的话事人。
韩楚把书信的一角放在油灯上,点着了。冯全连忙捧过来一张盂盆。
火光映衬着韩楚的脸,冯全竟然从那张带着一些婴儿肥的脸上,看出来坚硬的线条。
“我都住的,你住不得?”
“不敢,只是主子身体金贵。”
“我既然被派到了这里,哪里还有什么金贵不金贵的。朝廷里支持我的官员,恐怕一个都没了,文大人又不傻,雪中送碳也要看回报率的。”
古往今来,废太子东山再起的概率,可以和藩王造反成功夺位并称。
有那份心思,还不如找一个藩王下注,最起码成功之后,不容易被摘桃子。
“我们大概率是要在这里待上几年,你走运了。”韩楚笑道,“去拿几本书过来,我要仔细看看。”
这个世界的真气,远远没有钱学士说的那么神奇,连神识离体都做不到,可惜了他的大搜魂手。
燕山村里的人等同于自由民,只要南陈不倒,税赋徭役就压不到他们身上。
他们才是燕山的主宰,并不理会太子的名头。
给了他两亩山上的薄地,并且勒令冯全不许从山上捡柴火,免得惊扰了先祖。
韩楚只种了一年的地,手把手地规划好节气,把冯全训练成顶级刺客的同时,也点亮了他种地小能手的天赋。
这片世界的文化底蕴并不深厚,翻几年书就能掌握个大概。
青元大陆上出现过大统一的王朝,基本都是短命鬼,活不过三代。
也出过数百个国家林立的混乱情况,不过乱世也持续不了多久。
历史上最多的时候,就是三国对立,互相制衡。
南陈最富硕,坐拥江南水乡,良田无数,美女如云。
北周武德最盛,上打胡虏,中踢西齐,顺带经常收南陈的保护费。
西齐是个多民族融合国家,各民族协同理政,地方势力尾大不掉,武力不比北周差多少。
以立国时间来看,南陈立国最早,北周立国最晚。
南陈的土地兼并已经到了积重难返的程度,若是没有变革,免不得重新洗牌。
然而这一切都和现在的韩楚没有关系,他只是个被遗忘的人,俗称社会性死亡。
不对,还是有人记得他的,这样想着,韩楚开始写回信。
……
天启十九年,燕山祖地,常有金云悬于九天之上,时人谓之祥瑞。
下京城,酒楼之中,常有士子评论时政,纵谈天下大事。
“燕山出了祥瑞,诸位以为应在谁身上?”
“当然是陛下,陛下春秋鼎盛,勤于国事,正是我大陈之福。”
“兄台,这里不是上京,你拍的马屁,缇骑听不到。”
“齐王,燕王,还有裕王,这三位皇子,算是皇室里最杰出的人才了吧。”
“尽是草包!哪有昭阳公主一半的才能?”
“士农工商,国之基也。昭阳公主热衷于商贾之道,就算富可敌国又如何?这些产业最后还不是要进少府。”
“呵呵,朝阳公主取财有道,用之有方,这次黄河水患那么大的银子缺口,要不是她用私财填上了,不知道要死多少百姓。”
“一文钱不可能分成两文钱用,她是把国家的钱收进自己的口袋,全部掏出来又如何?”
“只许你们做生意,不许公主经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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