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珠的背抵住了栏杆,山间的风很大,吹得她的衣服飒飒作响,她有一种将欲乘风而去的恐惧,他伸出双臂抱住了她,“下次不要在这种地方讨论这样的话题了。”他用一只手就抱起了她,另一只手指了下去,“有很多人就是从这跳下去的,他们中的很多连尸骨都没找全。”
朱珠紧紧地攀住他的脖子,“是你先提起来的,好不好?”她抖得很厉害,也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害怕,所以他看了过来,“这里的怨气也比一般地方来得重,女子属阴,很容易招来不干净的东西的。”
“好了,我道歉,收回刚刚的话。”她的嘴唇都哆嗦起来,脸色真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你可以放我下去了么?”
他忽地就笑了起来,“你真的是这行的高手,还是半懂不懂?”
她翻了翻白眼,“我发现你很适合去演那些被鬼上身的人,刚刚说话阴恻恻的,不过如果你是被女鬼上的身,我估计她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自杀。”
他静静地看着她,那双漆黑的眼眸里隐有光华流转,他忽然双手抱着她,送到了护栏外面。
山间的风呼啸着盘旋而过,她不由得尖叫起来,赶紧伸手去抓,“我的围巾,我新买的真丝围巾!”
那方雪白的丝巾在风中舒展开了,犹如蓝天深处飘来的一朵白云,丝巾一角的点点红梅,映着金色的阳光分外的醒目。
他紧紧地抱住了她,“别动,真会掉下去的。”
她抬起眼,手指了出去,“我的真丝围巾,刚刚买的。”
“每个到这来的人,多会将自己心爱之物抛下去的。”他安慰她,“你就当入乡随俗了。”
她垂着头,这才意识到她现在身处在护栏的外面,她又尖叫起来,双手死死缠上了他的脖子。
他低下头,吻了下去,她睁着眼,一动也不敢动。
下山的时候,她一直不说话,他却哼起了歌。山涧叮咚,一路相随,她静静听了一会,然后,眼神忽地凝重起来。
她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你哼的是什么曲子,这么哀怨缠绵?”
“《莫失莫忘》,俗称的《月儿媚》。”他静了一静,“据说昔日兰陵王毒发前,一直哼着这样的小调,后人便将它记录了下来,原文好似是,”他想了想,还真的唱了起来:
她踏月而来,她乘月而返,若能得她顾,此生心已足。
月淡如她眉,月弯如她唇,若能结连理,此生再无憾。
朱珠眼神一凛,却还是笑着说,“那什么王倒还真是个多情种了?”
“昔日血兰之战,兰家战败,身为国君,本就该以死殉国的。”他淡淡道,“既然他家女神替他死了,都签了降书,怎么又想不开了?”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她静静道,“也许他本可不死的。”
“那就不清楚了。”他笑了起来,“你怎么对他家的历史这么感兴趣?赶明儿,我拿些书给你看,我有很多书了。”
“谢谢,”她直接拒绝了,“反正我这辈子都有人全包了,也没必要再去学习了。”
他看了过来,她忽地又说了句,“昔日,帝兰之战,你家的国君殉国了没?”然后不顾他沉下来的脸,她先行了一步,一个人蹦蹦跳跳地下山去了。
坐到车上的时候,牧野凝烨已经想通了,不要和个小姑娘一般见识;不过,朱珠显然并不领情,他问三句,她全当没听见,他再问,她自鼻孔里哼了一哼,当作回答。
“猪猪,”他扳过了她的身子,“你真的属猪?”
她偏过头去,回了句,“你才属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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