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大大方方坐下,又喝了口茶。
“你不怕里面有毒吗?”尹檀漪淡淡的开口,声音没什么起伏,仿佛看淡一切一般。
水墨笑了笑。
“当年你们就是这样,给我母亲端的毒药,也是这样,给我端的毒药吧?”
尹檀漪手上的动作顿住了,而后竟然点了点头。
“是!当年我还没有嫁过来,没有给你母亲端药的份。不过那碗茶,也没要了你母亲的命。你的那碗倒是我端的,不也没要了你的命吗?”
“这是自然,我外公是鬼医,区区伎俩,怎么可能得逞,不过哪怕我外公这般厉害,后宅妇人的毒心却远远超过了预期,我母亲走了。你也占不了她的分量,何必嫁过来呢。”
尹檀漪自嘲一般,笑了笑,放下了手上的针线。
水墨这才看清,她一直在绣的,是大红的喜帕。许是给水清浅绣的,毕竟六月初九,水清浅就要嫁进冷府了。
“区区一眼误终身,不该在年少之时,遇见你父亲。”尹檀漪仿佛在回忆中,眼神慢慢有了点光亮,又慢慢熄灭了。
“对于我母亲来说,我父亲是难得一见的佳偶,是天赐的福分。对于三夫人来说,却是毒药,一口成白骨,万劫不复!”水墨露出一丝可惜,继续说道:
“我父亲不值得,三夫人何必执着,我不介意把掌家之权给你,若是你有别的打算,也可以提,为了灼灼,我会全了这份心意。”
尹檀漪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你和你爹,当真是父女,都是一般薄情薄幸,只对自己钟意之人一心一意,却对旁人寒若冰霜,一丝心意也不舍得给。”
“这不是应该的吗,我们不过寻常人,可以大爱于天下,却不能同时爱上两个人,只能钟情如一。”
“不必再说了,我这副样子,灼灼看了怕也会难过,不用让她来了,你们就当我死了便是,出去吧。”
水墨微微叹口气,还是说了最后一句:
“三夫人,情爱,当真如此重要,需要你耗尽心力吗?况且那人本身就是一个错误,天下之大,不妨去看看。”
尹檀漪没有接话,自顾自拿起针线,在灯下呕心绣着。
水墨出门,在门口回身看着送出来的静女说道:
“你们夫人身子骨怕是不行了,仔细照料着,有什么需要知会一声,尽管用。”
静女扶着门边的身子突然一软,差点跌倒,紫冷趁势扶了她一把。
“多谢二小姐,二小姐是有大见识的人,可有法子,救救我们夫人?”
水墨看着静女,她这么多年一直忠心耿耿,遇事沉着。
“倒是有一个法子,可以试试。”
水墨唇角邪魅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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