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迎了水墨进门,水墨摆手让下人别出声。
“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水清浅念完,正欲拿了笔来写,一抬头就看见水墨笑看着她。
“来了也不出个声,在那听人笑话吧。”
水清浅笑怪着她,走过去轻轻点了点水墨的额头。
“新娘子睡不着吧。”水墨拉过她的手,两人一同走过去。
“你还说我呢,刚从母亲那回来,她又说起你与容家二公子的事了。”
水清浅眼神担忧清晰可见。
冷丹青不知背后叹息了多少次,才会终究忍不住,说与了水清浅。
“大姐,闺阁女子的烦恼,后宅夫人的恩怨,对我而言,都是小事。唯有你与灼灼幸福,母亲和父亲安好,才是我关心的事情。容二公子也好,洛公子也罢,终究不是我的良缘,你们才是我的良缘。好生劝慰母亲,不必担忧,我做的很多事情,现下可能无法解释给你们,但是终究有一日,你们会发现,我是为何如此。”
“我自然是知道的,可是终究心里放不下,墨儿,大姐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你好好的,你答应我,无论如何,不管什么时候,都得平平安安的。你若有什么事情,我和灼灼,会痛苦一生的。”
水清浅拉着水墨的手,一定要她答应,才肯放手。
三年前,水墨毅然决然租下秦淮河,府中上下不解,水清浅拿出嫁妆支持她。
一年前,水墨突然决定去北方,一走就是一年,府中上下又是不解,水清浅背着众人为她送行。
三年后,秦淮河边的听雨楼名动天下,成为天下人趋之若鹜之地。
一年后,水家成为天下首富,生意遍布四方。
水墨的很多决定,当时可能无法解释,很久以后,总是会以出其不意的方式,让人看到理由。
两人同榻而眠,面对面侧卧着说心里话。
江南的夜雨,也就在此刻,哗然而至。
水墨往里缩了缩,好让水清浅躺舒服些。
“大姐,有很多话,我想同你说说。”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这些话,可能不好听,可能你会觉得我杞人忧天,但是请大姐一定记在心里。”
“好,你只管说,我记在心里。”
“大姐,明日起,你将树敌无数,可以说几乎整个江南的女子,都是你的敌人,或者说你是她们的敌人。”
“墨儿?”
“不用怕,若是我不在,谁欺负了你,记住这个人的样子,若是实在太多,让九歌拿个本子记下来,我每年至少都会回来一次,只要我回来,交给我。”
水墨握着水清浅的手,继续说道。
“要学着防备,后宅没有父慈子孝,没有其乐融融。要信任你的夫君,却不可全信任于他,他信任你,你也要谨慎,因为会有无数女人希望他不信任你,包括他的母亲。”
听到母亲这两个个字的时候,水清浅微微惊愕,却仍旧静静听着。
“钱财之事,不用担心,我们水家财大气粗,有你败不完的银子,我挣这么多钱,就是要给你们花的。但是也要留心,会有很多女人靠近你,用各种方式,为了你的位置,为了你的钱财,但是不用怕,她们要钱给他们就是,咱们家的钱太多了,粪土罢了,只要不要伤到你,这些女人,最常用的就是苦肉计。”
以前水墨从不曾说过这些,她一直都是清冷如冰的人,凡尘俗世,她似乎纤尘不染。
今夜突然话题如此跳脱,又针针见血的说到这些,水清浅多少有些意外。
“永远要让自己有倚仗,我让九歌陪大姐嫁入冷府,就是要告诉世人,整个江南,都是你的。如此你的夫君,你的公婆才会敬重于你,才会高看于你,哪怕看在钱的份上,也不会怠慢于你。”
“成亲以后,若是受了半点屈辱,切勿藏于心中,第一次若是如此,那以后会愈来愈深,让对方十倍感受,让对方以后心存敬畏,但是也不可太过肆无忌惮,要收放自如。夫妻相处,有别于此时未婚娶的甜蜜,旁的时候大姐是个心善之人,我不担心。”
“定要心宽,说句大逆不道之话,千万莫学母亲,母亲一生执着太多,年少白头,一人心,一时得之易,一生得之难。你若全心全意,可能最容易被辜负,情深意切,有时不必明言,欲拒还休,欲语还停,有时最能让人动情,反而会让他愈加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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