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曼给新生的女娃儿穿上袁兰空闲时将武炎的旧衣服洗干净后改造好的小衣服,将襁褓中的孩子安放在袁兰的臂弯里。
敏感的袁兰在卸货的那一瞬间就听到了武陈氏骂骂咧咧的那三个字,瞬间清醒了,盯着新生儿皱巴巴的小脸,麻木的身体已经没有其他任何知觉了,整个脑袋就只有一个轰隆隆的声音——“死丫头,死丫头……”
王曼拧了一把毛巾,替袁兰擦净满脸的汗渍和泪迹,把湿漉漉的头发都拨弄到耳朵上,露出袁兰那大大的眼睛,高挺的鼻子,除了日晒造成的小麦色皮肤显得微黑一点,袁兰的颜值还是在线的。
王曼把用完的毛巾扔回那个搪瓷脸盆中,轻轻坐在袁兰的床沿上,望着双目无神的袁兰,王曼右手轻轻握住袁兰的手腕,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轻声道:“袁兰,要不然,等徳齐回来后你们好好商量一下怎么安排这孩子吧。”
袁兰听出了王曼“安排”的意思,眼泪又在眼眶里滚动,哽咽道:“嫂子,这怎么能行?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做了,城隍爷不会饶了我的……”
王曼用粗糙的手把袁兰眼角的泪珠抹去,暗道:“二弟这个媳妇,什么都好,就是太软弱了点。”她把一直憋在胸腔的一口浊气吐出,替袁兰分析道:“我们先不说还在医院躺着的武源,你就想想你那三个丫头,她们不讨妈的欢心,我们先不考虑这点,就说她们如果都嫁出去了,以后你和徳齐靠谁养老呢?如果你和徳齐都老去了,武源后半辈子又能依靠谁?”
一连串的问号,让袁兰直接奔溃,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王曼有点恨铁不成钢地轻拍了下袁兰的额头道:“哭,就知道哭,哭能解决问题?!”
袁兰一下子顿住了,反抓住王曼的手,“嫂子,那你教教我吧,应该怎么做比较好?”
王曼眼珠子转了几圈后对袁兰说:“先好好养身体吧,反正周末徳齐也就回来了,到时候你们两夫妻好好商量吧。”
两天后,夕阳西下,一位清瘦俊朗的男子出现在武陈氏的小厨房外面,
“妈,我回来了。”
爽朗的男声,在烟雾缭绕劈里啪啦的小厨房外面想起来。
在厨房里忙着做晚饭的袁兰一下子愣住了,这分明就是徳齐的声音。
刚生完孩子,第二天就被武陈氏从床上赶下来给大家做晚饭的袁兰,一下子又红了眼睛,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刚想从厨房里跑出去,又猛地停住了脚步,是的,在这种情况下,她不能直接跑出去。
而在自己房间假寐的武陈氏也听到了这声音,噌地一下,从床上跃起,快速窜到袁兰地房间,从床上拿起一块枕巾,又噌噌地从侧门跑向了小厨房,
在小厨房门口准备放下手中的东西的徳齐看到自己母亲从侧门跑出来,愣住了,下意识喊了一声:“妈,你……”
武陈氏没好气地扫了徳齐一眼,打开徳齐指向自己地手,声音急促又温和地说:“让开,让开……”
看着武陈氏窜进昏暗得看不太清楚里面情形的小厨房,徳齐哭笑不得,紧接着里面传来的对话让徳齐的笑容僵在脸上了
“哎呀!袁兰,都和你说了多少次了,月子里不要乱跑,要躺着好好养身体,这咸粥煮一半,没盐了,我就进屋里拿盐了,你怎么就跑来厨房了……我要不是路过你房间,看到你房间没人,我都不知道你跑这里面来了……”
红着眼眶的袁兰知道这个时候只能装做婆媳和睦的样子给徳齐看,她一百二十万分地不愿意回答道:“妈,没关系,我就是闻到了咸粥的香味,忍不住了,才到厨房来看看。”
“快,快,快出去,回房间好好躺着,把头巾包起来,注意保暖,不然老了可是会头疼的。一会粥好了,我给你端到房间去。”武陈氏像赶鸭子似的把袁兰轰出厨房,对愣着的徳齐说道:“臭小子,还愣着干嘛?快扶你老婆回房间休息,这刚生完孩子,不做好月子,可是会落下毛病的。”
徳齐一听,急忙扶着袁兰的手臂,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短短不到五十米的距离,袁兰后背早就冒出一身冷汗,徳齐身上带着轻微的消毒水味道,让袁兰心神放松,心里的委屈,瞬间消散。
徳齐扶着袁兰躺下后,看到床上躺着一个小婴儿正闭着眼睛,稀疏的眼睫毛微微颤抖着,嘴巴一嘟一抿,似乎在睡梦中还是吮吸母乳。
而袁兰却是紧张地看着徳齐,似乎等了百年之久,恍惚中的袁兰终于听到了徳齐的声音
“袁兰,辛苦你了。”
“啊?!”袁兰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她一直都觉得徳齐开口第一句话应该问孩子的性别。因为在她自己心里,这孩子决定了她在婆家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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