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看面色便知不好,如今诊断,脉象混杂虚弱,询问之后,得知她还有胸闷气短、头昏多汗的症状。
这病先是由风寒引起,加上忧思过重,肝气郁结,这才缠绵不断,令人寝食难安。
“可有药方?”
“有的!”
回答他的是站在旁边的梁妈妈,赶忙找来药方递给他,徐岩看过之后,道:“这方子是对的,但不算周全,我给您另开一个药方,再留下几个食补的方子,您照着吃一段时间,应该会有所好转!”
薛氏笑着点头。
梁妈妈送来笔墨,徐岩写下两页,让她收起来。
“另外就是,婶婶要放宽心,平日里多说多笑,时常走动,凡事不要太纠结,心绪一开,病自然就好了!”
“我记住了!唉,年纪大了,总会有些小病小灾!”
薛氏感叹一句,看向徐岩:“还没问你,之前不是在长安任职吗?怎么突然来了定州?”
“婶婶有所不知,我如今已是神武军副将,上月初奉太后旨意,出兵汾州平叛,如今叛贼已经被剿灭,正要回京,我让虎子在前面领军,自己绕路赶过来看望你们!”徐岩解释道。
薛氏怔了怔,听到他做了将军,却没有高兴的样子,反而有些沉郁。
“婶婶?”
“难得你有心!”
薛氏望着他,目光复杂:“你这次过来,可还有其他事?”
“一是来看望婶婶,二来,也想见见萱儿……我与她许久没见了,也不知上次写的信,她有没有收到?”
这次是长久的沉默,也让徐岩的感觉到了不安,忙问:“萱儿可还好?”
薛氏微微一叹:“她很好,但我却不能让你去见她!”
徐岩一愣:“这是为何?”
“你既喊我一声婶婶,那么有些话,我就直说了!”
薛氏微微一叹:“亡夫在世时,曾与我提起你与萱儿的婚事,一开始我是不愿意的,在这世上,女子要比男子活的艰难,嫁娶更是只有一次,嫁错了,这辈子也就完了!”
徐岩没有说话。
“但后来我见了你,发现你是个好孩子,加上萱儿自己也喜欢,我就无话可说了。可谁曾想到,你伯伯他突然就去了,只留下我们孤儿寡母……”
薛氏忍不住落泪:“他一去,我也就没了依靠,唯一所念所想,就只有萱儿了,只希望她能嫁个安稳人家,平平安安,结婚生子……而你,并不适合她!”
徐岩忙道:“婶婶,我保证,以后不会让她受委屈……”
“我相信你,可那又怎样?你能一辈子都守着她吗?”
“你不能!”
“你跟她父亲一样,都是领军之将,今日去平叛,明日去破敌,为了那些家国大义,根本顾不上妻儿老小,甚至……甚至有一天,你也会突然就没了,只留下她一个人活活守寡……这样的婚事,我是断然不会同意的!”
徐岩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荣安,我并非故意刁难你,你是个好孩子,我一直都是知道的!”
薛氏擦去眼泪,握住他的手:“你若能上表请辞,辞去身上的官职,我便答应你,答应把萱儿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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