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全从厨房里走出来,笑着接过缰绳:“少爷回来了?”
跟着他就朝伢崽喊:“快下来,少爷累了一天了,没有规矩!”
伢崽一点也不怕老爹,朝他做鬼脸,气的蔡全直跳脚。
这孩子自从喝了药,寒症就渐渐好了,又养了一个多月,如今长得白白胖胖,虎头虎脑,招人喜欢。
徐岩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又去摸后背,果然一手的汗,便抱着他进了屋子。
铁叔他们都在,正围着炉子烤火,伢崽从徐岩怀里跳下来,开始到处显摆他新得的小木剑,让人忍不住去逗他。
徐岩笑着看着这一切。
伢崽与小皇帝年纪相仿,比起聪慧懂事小皇帝,他更活泼、更开心,更天马行空,更调皮捣蛋。
从内心来说,徐岩更喜欢伢崽一些,因为他比小皇帝更像一个四五岁的孩子。
临近傍晚,厨房里冒起了炊烟。
自从蔡全来了后,就跟妻子一起包揽了厨房里的事,他本身就有手艺,徐岩稍微指点后,便触类旁通,烧出来的菜很好吃。
徐岩也乐的轻松,不再去管。
在屋里坐了一会,他起身去外面检查机关,主要是预警的丝线铃铛,以及设置好的弓弩。
韩炳业终归有所顾忌,没有派人强行攻打,在连续几次暗杀失败后,就停止了行动。
但徐岩依旧没有放松,那可是分分钟谋朝篡位的人,他需要全力应对。
“将军,你没事吧?”跟在身后的刘康突然问。
徐岩愣了下,道:“没事啊,怎么了?”
“感觉将军好像有些心神不宁!”刘康如实道。
晚上热闹的吃过饭,然后收拾睡觉,徐岩依旧坚持着榆林军的规矩,睡前所有人都要刷牙洗脚,厨房里大锅烧着热水,大家排队洗漱。
吹灭了油灯,躺在床上,其他人都陷入沉睡,徐岩却辗转反侧,难以安眠。
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十分憋闷,脑海里闪过一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明明意识清醒,却抓不到丝毫痕迹。
刘康说得对,他确实有些心神不宁。
好像是从中午开始的,到了现在,已经变的心烦意乱,无法安定。
长长吐出一口气,无奈的睁开眼。
今夜无眠啊!
北漠草原,大雪纷飞。
漫天的白色覆盖大地,掩埋掉世间一切污秽,粉饰成一个纤尘不染的水晶世界。
唯有嗅着血腥味赶来的草原狼,奋力扒开厚厚的雪堆,拖出一具具残破的尸体,证明着这里曾发生过一场残酷的大战。
半个月前,乌维单于亲率八万匈奴铁骑,雪夜奔袭,一举击溃了东胡、高车等部族联合的二十万大军,那一战血流成河,甚至把草地都染红了。
东胡高车等部族溃败逃亡,匈奴千里追击,高车族跪地乞降,却被屠戮殆尽,东胡循着上一任霸主大月氏的足迹,逃往西域躲藏,其他反叛部族死的,逃的逃,一场轰轰烈烈的草原反叛自此完结
乌维单于用一场毫无疑问的大胜,再次向世人证明了,匈奴骑兵举世无敌的强悍。
至此,诺大的北漠草原,除了匈奴人外,再无一丝杂音。
随着年节临近,草原上的牧民也开始准备过冬,乌维单于返回王廷,处理后续事宜,然后解散军队,匈奴士兵带着丰厚的战利品返回部族。
就在这个时候,一件事情闹了起来,迅速传遍整个草原。
匈奴十大王族之一的左温禺鞮王呼沅勒,被人杀死在雪山上,尸骨无存,他的儿子们并没有去寻找凶手,反而开始抢夺起了继承权。
在匈奴内部,单于与十大王族的关系十分复杂,类似于晋朝的中央朝廷与各地藩王。
十大王族天生就拥有单于的继承权,加上匈奴强者为尊的习惯,乌维单于对他们十分忌惮,努力压制平衡,生怕有一天他们会篡权夺位,但另一方面,匈奴对外征战,又必须要依靠他们,所以赏赐施恩也不能少。
这就需要一个平衡。
到目前为止,乌维单于做的很好,一些王族虽然对他不满,比如左温禺鞮王呼沅勒,但并没有激化到反叛的地步。
此次出征的队伍中,便有左温禺鞮王的一个万户,是部族中的精锐,作战十分勇猛。
这些人欢天喜地的回到部族,进门一看,族长竟然死了,部落也跟着乱了。
左温禺鞮王一共有三个儿子,都已成年,各自有着自己的势力,随着三人的争斗,整个左温禺鞮王部族也跟着一分为三,若非乌维单于派人喊停,恐怕已经打起来了。
吵吵嚷嚷闹到匈奴王廷,乌维单于出面安抚,并提出了解决办法,那就是把左温禺鞮王部族一分为三,每人一份,谁也不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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