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被他慷慨的声音震了震,目露异色,随后就听他道:“高达千丈的巍峨雪山,数万年来被冰雪覆盖,那是匈奴人信奉的神山,从未有人踏足过,但韩监军偏偏不信邪,他带着我们爬上了高山,越过了冰河,最终硬生生翻了过去!”
“雪山另一边是匈奴牧场,韩监军带着我们夜袭营地,杀死了一个叫温禺鞮王的匈奴人,获得了许多补给,然而这还不够,韩监军说要让匈奴血债血偿……“
“我们换上了匈奴衣服,赶去匈奴王廷,当时他们正在举行祭天仪式,韩监军让我等蒙面冒充东胡人,突然杀出,那一战打的实在痛快,匈奴的护卫军四散溃逃,我听到他们一会喊什么阏氏,一会喊什么大且渠,全都被我们杀了……”
高洪年张大嘴巴。
旁边兵部尚书神色错愕。
一向注重仪表的尚书右仆射陆宜中揪断了心爱的胡须。
处于暴怒中的韩炳业表情凝固。
至于沈太后,隔着珠帘看不到反应,但里面久久无声。
温禺鞮王?
那可是匈奴十大王族之一,等同于晋朝的亲王,就这么被你们杀了?
大且渠?
那可是掌握兵权的大将军,在匈奴中,地位仅次于王族!
这些都不算什么,你说的那个阏氏,莫非是乌维单于的妻子,匈奴王后?
开玩笑吧!
高洪年很想笑,可一看徐岩严肃的模样,就有些笑不出来。
难道……是真的?
这个念头一下冒出来,就像是疯狂生长的藤蔓,再也压制不住,瞬间充斥在脑海。
“咳咳,这位……徐小哥,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陆宜中表情严肃:“太后找你来,是想了解一下松州之战的经过,你要如实禀报,不得夸大欺瞒!”
徐岩神色错愕:“小子怎敢欺瞒?我说的句句属实,不信您问庞校尉!”
他指向旁边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虎子,虎子见众人看来,忙不迭的点头:“是咧!是咧!”
“可有旁证?”陆宜中沉声问。
“有!我等袭击了匈奴祭坛,杀了许多人,庞校尉还抢了他们祭祀用的法杖,如今就在兵部客舍,太后可遣人去取!”
大殿内静了静,众人看向徐岩,目光已然不同,充满了惊疑。
片刻后,沈太后道:“来人,去把东西取来!”
一名随侍太监匆匆离开,韩炳业却不管这些,他急道:“之后呢?我儿如何了?”
徐岩神情再次化作悲痛:“从长宛县出来,韩监军屡施妙计,以弱胜强,那些时日,他殚精竭虑,日夜不休,使得身体急速衰弱,后来带领我们翻越雪山,不慎染上风寒,勉强撑到匈奴王廷,终于还是倒下了……”
“我等劝他休息,他却不听,只说是在赎罪,拖着重病之躯,继续筹谋划策,直至我们突袭获胜,他终于了却心愿,当晚便去世了!因为身在异地,尸体无法携带,我们只好焚烧他的身体,把骨灰带回!”
韩炳业蹬蹬后退两步,面无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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