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好一个,下一个还在等他。
战事一开,赵守庭就把城中大夫全都请了过来,集中治疗伤患,可人手依旧不够,伤者总比医者多。
而且这些人各有传承,医术也千奇百怪,徐岩甚至看到有人拿着烧红的烙铁要印在患者伤口上,他忙不迭的跑去阻止,那人还愤愤不平的质问,说这是他家祖传技方,专治伤口出血,救人无数。
徐岩当时就黑了脸,要不是郑医师拦着,他恐怕就动手了!
这种惨不忍睹的治疗方法确实能够止血,可带来的痛苦却不是普通人能忍受的,而且伤口周围细胞坏死,很容易引发炎症,造成更坏的结果。
徐岩把那人狠狠骂了一通,然后召集所有医师,当着他们的面演示了一遍如何缝合处理伤口,并着重强调了酒精的作用,要求他们照葫芦画瓢,按照流程做。
为防万一,他还特意给每个医师身边添加一个助手,负责监督,以确保伤者能够得到有效救治。
这种带有监视性的行为,自然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特别是那些年纪大资历高者,纷纷对他提出质疑。
嗡嗡嗡的声音好似苍蝇,徐岩很想把他们全部轰出去,可这是不可能的,他们走了谁来治疗伤者?仅凭他跟郑医师几个人,就算变成八臂罗汉也忙不过来。
这时候说话是不管用的,只能动用强权!
你说你不堪受辱,撂挑子不干了,好啊!来人,拉出去打二十军棍,以妨碍军务罪关进大牢!
一顿板子打下去,所有人都安静了!
刚才还在嚷嚷的医师,被像死狗一样拖了下去,守卫在此处的军士,冷冷的看着他们。
这些人直接听命于徐岩!
在强权面前,所谓的奇耻大辱不过是过眼云烟,众人怂的很彻底,开始按照他的方法救治伤患,这也让整个救护所的效率提高了很多。
一直到傍晚,匈奴终于退去,缝完最后一个伤者,徐岩长松一口气,紧绷的心神一放下,顿觉腰酸背痛,口渴难耐。
他先去洗手,然后拎起桌子上的茶壶一口饮尽。
营中送来饭食,大家领取食用,很多人远远避开徐岩,看他的目光带着厌恶。
这些都被徐岩无视了,他坐在门前台阶上,大口吃着葱油饼,今天忙了一天,也饿了一天。
郑医师慢吞吞的走过来,一只手背在身后捶腰,劝道:“像王大那样的草帽医师,只是个数,其他人的医术还是很好的,你不用这么严苛!”
“我知道!”
徐岩吞下面饼,叹道:“可咱们哪有时间一一甄别?只要匈奴不退,伤兵就会不断增多,如今只能快刀斩乱麻!”
郑医师想了想,点头认同了他的想法,不再说什么。
之后几天,匈奴的攻势不停,一日比一日猛烈,然而松州城依旧稳如泰山。
在丢下一千多条人命后,匈奴单于意识到这样下去只会消耗自己的实力,没有任何益处,于是掉转过头,开始攻打旁边的陵城。
他们走的十分利索,十五万大军全部调走,就连先前扎下的营寨也拔了干净,大军围住陵城这座小城一顿猛攻。
这种顾头不顾腚脑子一根筋的做法,实在令人迷惑!
按常理说,他们至少也要安排一支军队驻扎在松洲城下,以防晋军从松州城出兵,在后面给他来一下。
到时候猝防不及,恐怕就要唱菊花残了!
“匈奴人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他们想引蛇出洞,大帅说,他们肯定有一支骑兵埋伏在城外,就等咱们出去,匈奴人攻城无法发挥实力,他们最厉害的是骑兵冲锋,一旦展开速度,便可以轻易击溃数倍之敌!所以大帅才下令固守,只要松州城不破,匈奴就不敢绕道进入关中!”
这天晚上,赵成淮来找徐岩,跟他说了一下如今的战况,他作为行军司马,是可以进入帅账议事的,徐岩就没有这个特权。
俩人身前燃着火堆,上面架着一个铁锅,里面煮着一锅排骨,浓白的汤汁滚滚,冒出诱人的香气。
匈奴退去,赵守庭让人宰杀猪羊犒劳将士,也缓解一下军中紧绷的气氛,这些排骨是徐岩从后厨弄来了,用来熬汤正好。
徐岩抓起一把菜放进锅里,用筷子按了按,皱眉道:“彭副将驻守陵城,手里只有五万人,如果匈奴不惜代价强攻,他们恐怕守不了多久,万一城破,咱们就这样眼睁睁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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