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蜀地,刘焉入蜀的第五个年头,除了南蛮不服王化,各自以部族为居以外,也就东州兵和益州本地士族的偶尔摩擦值得一提。
荆州,自刘表入主以来,荆州八郡相继归附,原本被袁术占据的南阳郡,也在孙坚死后被慢慢蚕食,直到去年被彻底收复,由于荆州并未受到比较大的战火波及,所以各种基础设施、人口钱粮、文化经济也保存的比较完整。
蒯越放下手中的筷子(汉朝还不叫筷子,为了方便阅读,以后像筷子、锅、碗、酒杯之类的都以现代的叫法),缓缓开口:“既然长公子觉得如今春秋争霸之局已成,那今后这天下有几人可成事?”
“两位先生乃是天下少有之智者,对今后的时局变化也必然有所把握,小子哪敢在两位先生面前班门弄斧啊。”
“哎,此间都没有外人,也是随意交谈,说说无妨。”蒯良接口道。
刘琦闻言笑了笑,这架势看来是要称一称自己的斤两了,就给你们漏一点。
刘琦用手指沾了点酒水,在桌面上画了个‘井’字,目光分别在身旁的三人脸上停留了一下,待到三人都看向桌面上这个‘井’字时,才笑着说道:“中原大地如果用军事地理的角度来看,那就是一种棋盘型格局,便是通过这个有些倾斜的‘井’字分为了九大区域,四角分别是关中、幽冀、益州、江东,四边分别是汉中、并州、青州、荆州,中间的则是兖州、豫州、徐州。四角与四边均都依托山脉、河流,形成天然的防御地带,在军事格局中占据天然优势,而中间的这三州之地,乃是平原地带,无险可守,又是四战之地,在军事格局中便处于劣势。而兵法有云:天时地利人和,三者乃是决胜之关键,天时便是大势、道义、人心之所在,地利便是占据山川河流之分布节点,人和便是要考究为主者、为将者的心性、手段以及格局,前两者虽然重要但却全都建立在人和的基础上,毕竟再大的优势也要看人是否能够把握住,所以人和才是决胜之关键。”
刘琦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有些口渴,拿起酒杯就一饮而进:“黄河以北,袁绍据冀州,公孙瓒据幽州,不出意外的话,未来几年必然会决出一霸主,届时必然一统黄河以北,携大势南下。黄河以南,曹操据兖州,陶谦据徐州,曹操兵势极强,麾下士卒也都久经战阵,陶谦却暗弱,也已经垂垂老矣,不出意外的话,必然是曹操获胜。淮南袁术,好大喜功,骄奢淫逸,自持四世三公之后,素不把天下人放在眼中,如今汉室势微,他又从孙坚遗孀处得了那传国玉玺,野心必然膨胀,待到其行叛逆之举时,必然人心离散,败亡在即。益州虽然占据天险,但也如同锁龙之地,别人进去难,他们想出来也难。西凉的韩遂马腾二人相持不下,久居边塞,难以入主中原。李傕郭汜不过是董卓遗留的犬牙尔,若只是一人得势再能听言纳谏,或可成事,但两人均都是草莽之人,目光短浅,同处一处,迟早相互猜忌,互相攻伐。”
蒯氏兄弟,原本只是想简单的考校一下刘琦的见识才能,进而给自己接下来的选择,提供一定的理论依据,谁能想到刘琦对军事、对时局、对天下诸侯,已经把握到这种地步,这到底是他自己想的?还是他身后的庞德公教授给他的?就算是庞德公教授的,这未免也...
刘琦看着三人精彩的表情,暗爽到内伤啊。
三人的心理活动此刻已经无法掩饰,彻底的展现出各自的脸上。
刘琦既然开口,便要彻底的镇住他们,在他们摇摆不定的天平上加一加砝码。
“我父坐拥荆州沃野千里,人口数百万,带甲之士十余万,文臣武将如雨,更有两位先生这样的智谋之士辅佐,若能内修耕织,外蓄军畜,届时,西奉天子占据天时,顺江而下,再得地理,上下一心,必能一举拿下江东淮南,到那时,就算北方霸主南下,也可以淮泗为线,联合其他诸侯共抗之,挽汉室于即倒,两位先生也可成就张良、萧何之不世之功。”
蒯良蒯越蒯祺兄弟三人,此时就算养气功夫好,也已经被刘琦描绘的宏伟蓝图所震撼,而且细想一下,如果按照这个步骤走下去,完全也是可行的!
那内修耕织,外蓄军畜,不正是屯田安民之事和那刘磐黄忠所行的那军屯之事么?
蒯越与兄长蒯良,同时扭过头,相视无语。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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