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木框子边没人,其他地方都挤满了人。
“哇”
里面有小孩哭声。
听声是个女孩。
往里瞄了一眼,微微愣住,仰着小脸哭的正是一个小女孩,三岁左右,虽是棕色瞳孔,黑发,五官却似混血娃娃。
小女孩坐在一个躺在地上的女人身旁。
女人身上搭着一块草席。
小女孩一边哭,一边摇那个女人的手臂。
忽然。
草席掀开了一角。
顿时。
她脸色一变。
快步走进去,抱起那个还在哭的女孩。
“把我妹妹放下!”
一道声音从门口传来。
抬头一看。
不正是那个男孩。
男孩鼻青脸肿,嘴角还挂着血,他手里刚放下一个木桶,紧着,他从一旁的干草里抽出一根削尖的木根。
她把女孩放下。
女孩立马回到女人身旁,继续摇手臂,一边“哇哇”大哭。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有人大吼:“臭小子,你妹妹再哭,老子就把她卖到窑子里去!”
男孩看了眼外面,仍然握着木根,却是一步步挪向女孩那边。
她退到门边去。
男孩抱起了女孩,女孩并不配合,女孩嘴里说出的语言,她倒是听不懂。
可她看懂了女孩在说草席底下的女人。
草席下的女人,胡人,一头金发,额头皮肤有大面积破损,已是暗红色或黑褐色,而她的胳膊上,一块块青斑,根据皮肤颜色来看
再看一眼女孩,脸色潮红,嘴唇发白。
“她已经死了。”
“再待下去,你妹妹也会死。”
她不过说出事实。
男孩一双眼直勾勾盯着她,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她该埋了。”
“她发烧了。”
男孩放下女孩。
一只手紧紧握住棍子。
他朝她慢慢挪动,棍子被削尖的那一端,对准了她:“出去!”
她没动。
棍子已在她胸前。
她取下双肩包,抓了一把钱:“借你的。”
离开鸡笼巷。
还是热闹的街面,空气里飘着葱油饼的香气。
孙二竖起一根手指来:“大,大姨姐,你,为什么要借钱给那个小子?”
“有点天赋。”
“什么天赋?”
她不理他。
孙二又竖起一根手指来。
“干嘛?”
“绒花。”孙二指着不远处一个小摊。
“你一个大男人,整那玩意儿来,干什么啊?”
“七,乞巧节。”孙二脸颊稍显红润:“俺想买朵绒花,送给芳草,你瞧瞧,她,她喜欢哪一朵啊?”
第二天一大早。
吃饱。
立马去了车行。
还是昨天那个车夫,见着两人乐呵呵打了招呼。
一车子四人。
跟来时一样,由于孙二体重超标,车夫多收了些钱。
“孙二,以后呢,你就跟他一样。”
“他”指的是外面的车夫。
“你们一起走。”
“为,为什么啊?”
“你自己想去。”
为了多拉一个人,也为给驴减轻重量,有一半的路程,车夫不会坐车。
眯了一会儿。
被孙二喊醒。
“又怎么了?”
“车,车,车轱辘,车轱辘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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