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知延眼眸顿时暗沉,知道有要事,便安抚怀中人,迅速起身披肩戴甲。
一名副将脸色严肃,放低声音,说:“将军,夜里巡逻的士兵发现了有人鬼鬼祟祟离开了营地,往燕国方向逃跑,属下已派人前去逮捕,等候将军发落。”
付知延轻声答应着,神色凛然,心中隐约有些疑惑,这才几天就有逃兵?
逃走的有好几个人,均长得瘦瘦弱弱,面黄肌瘦,一脸疲惫,多日来的赶路已经让他们身体透支,连逃跑也走不远就被抓回来。
巡逻的士兵将其粗鲁地按在地上,他们紧张地冒汗,伏在地上浑身发抖,对于逃兵被逮地后果,他们自然是知道格杀勿论。
正襟危坐的付知延双眼迸发出寒冽的光芒,紧紧抿着嘴唇,若有所思地俯视跪在地上的几人。
立在两旁的士兵感觉帐篷内的气氛极微妙,将军一直在沉思,却不轻易开口论处罚。
早先来禀告的李副将心中掂量了一下,以为将军欲放过逃兵,心急火燎地朝逃兵厉声呵斥:“你们为何逃跑?难道不知道军纪军规吗?”
地上几人互相交换了眼色,中间那位内心忐忑不安,脸朝地面,磕磕巴巴地回答:“回、回禀将军、副将,我、我们兄弟几人思乡心切,又常常吃不饱,于是起了回家的念想。恳请、请将军从轻发落,我们已经认识到错误。”
李副将怒目圆瞪,欲开口说话,先前沉默的付知延抢先一步,冷冷地发问:“这队伍中谁不思念家乡亲人?”
自上次北境一战后马不停蹄赶回燕国,一晃就过去了几个月,除了日常的军事训练外,也允许各位士兵回家团聚,这已经是久违的假期。
李副将立马附议,接着又质问:“你刚说的吃不饱,究竟是何原因?”
那人擦了擦冷汗,继续伏在地上,飞快地说:“禀告将军、副将,近来那分发粮食的人见我们好欺负,不仅没好脸色,还处处刁难,减少我们的干粮,这才导致兄弟几常常饿着肚子。”
躲在屏风后面的苏漫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小脸紧张兮兮,说的不就是她那份差事吗?接着冷静下来,据她几日的细致观察,这根本就是无中生有,胡乱栽赃。
李副将怒火中烧,用力狠狠拍了一下桌子,连桌上的杯子都跳了起来,怒气冲冲地说:“岂有此理,这士兵吃不饱,怎么有力气挥刀杀敌?”
他起身,毕恭毕敬地对付知延说:“依属下之见,这逃兵固然可恶,但掌管粮食的难逃其咎,不如就一起处罚,从重发落。”
那几人纷纷抬起头来,脸色发青,瞪大了眼睛,望着眼前肃立的将军,内心惶恐不已,又祈求似的望向其他副将,却无一表态,只得拼命地磕头求饶,嘴里不停说着请将军饶命。
付知延沉吟了一会儿,挥手示意另一名副将过来,两人交头接耳几句后,那名林副将便飞快离开帐篷。
这一举动让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盯着奇怪的将军,人人各怀心思。
苏漫耳朵紧紧贴着屏风,却听不到一丝动静,渐渐有些不安起来。
许久,林副将回来复命,凑到付知延耳边小声几句。
付知延却面无表情听完,嘴角还有些若有似无的冷笑,意味深长地说:“你们说食不果腹,那你们怀里的那些干粮是怎么回事?”
几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复,头却埋了下去,不敢直视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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